在沒有直接發生衝突之前,還是不要把話都點破的好。
二人又談論一些往事,看看太陽快要落山了,曾國藩想到明天一大早還要出行,便起身拱了拱手。
“小岑兄,今日就此別過,我這次回湘鄉,至少要丁優三年,今後咱們見面的機會還很多,來日方長吧。”
歐陽兆熊更是爽快之人,也不過多挽留。
“我明日就回家處理一些事情後,便到湘鄉去祭奠伯母大人。”
兩人下了岳陽樓後,便拱手道別。
返到住處後曾國藩心想:“之前自己結交的大多都是文人,現在大亂將至,想要做一番成就,必須多結交一些像小岑這樣的江湖人士。
還好剛纔認識了楊福,又遇到百威襲的男子,這個人武功相當不錯,他一隻手就能輕易的撂倒4個大漢。
只可惜不知道他住在何處,只希望以後還有見面之機。”
第2日清早,曾國藩與荊七早早來到碼頭。
荊七更早前來包了一艘客船。
“老闆,你們這船準備去哪裏”
曾國藩剛剛跳上船頭走進倉內就聽到外面有人問道。
“我們這船馬上要開往沅江。”
“太好了,我搭你的船到沅江去,船費多少我們照付。”
“客觀,船費付不付倒是小事,只是我這船被另一位太爺包下。
那位大爺特意安排不允許任何人大船前行。”
“大哥,那就請你幫我求求那位大爺,我問了許多船,他們都不去沅江,我這也是急着回去有事。”
這個人說的很誠懇,但是船老闆並不爲所動。
曾國藩在船艙裏聽到說話聲音,似乎覺得耳熟,便撩開簾子向外面看了一下,這一見可把他樂壞了,原來外面之人正是那個他一心想要尋找的擺棋之人,便起身走出船艙。
“這位兄弟快快進來吧,我們一起到沅江去。”
來人對曾國藩也有印象,畢竟剛纔爲自己解圍之人就是他的朋友。
便趕緊向曾國藩點頭致謝,隨着他一起進了船艙。
“兄弟,聽你的口音,也應該是沅江一代人,你這是要回家去嗎”
兩人落座後曾國藩先開口問道。
“在下沅江天橋人,名叫趙珍龍。
我這也是回家奔喪,路經嶽州本想賺些盤纏,沒想到遇到無賴攪場子,還多謝大爺的朋友給予解圍。
只有麻煩大爺,搭乘你的船回沅江,你們都是大善人,不知大爺尊姓大名,以後有機會我好予以回報。”
“鄙人曾國藩,字滌生,湘鄉人。”
趙珍龍一聽,遲疑了片刻,連忙跪下磕頭道:“您就是曾大人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曾國藩也沒有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號,看着他的樣子,也有一些後悔,不如不告訴他真名。
曾國藩連忙上前將趙珍龍扶起。
“兄弟,不必多禮。
我現在回家奔喪,臨行前向朝廷奏明,革除一切職務,我現在就是普通百姓,你也不用叫我大人了。”
“我平時也喜歡下圍棋,剛纔見到趙兄的棋藝自愧不如。”
“大爺,你不要這樣說。
我這也是被逼無奈,臨時擺個棋攤,掙一點回家的路費,其實這樣已經有辱棋道。”
趙珍龍改改變了稱呼,但說話的態度還是十分的恭敬。
“也不能這麼說。
以其會友,以其論道,本就是對弈者所追求的境界。
你這樣做怎能說有辱。”
“圍棋佈局較大,自古以來以陶冶情操,開發智力,鍛鍊大局觀而用,何曾用來賺錢了。”
趙珍龍說的頭頭是道,曾國藩也看出這個人不僅武藝高強,而且對圍棋的理解更加深刻,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情特別內斂。
“圍棋本身它就是一種娛樂道具,但是棋藝卻可以成爲一個人的本領,同樣也可以爲一個人創造價值,閣下有什麼難處可否說說”
“小人命苦,15歲當年走進去時,我們兄弟二人
與母親相依爲命。
由於勞累疾苦,母親落下重病,最後也撒手人寰。
無奈我們兄弟二人只有借錢爲母親辦喪事,爲了還債,弟弟留在家中,我獨自一人出門做生意。
我出來轉了大半年,最後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賺足。
哎
慚愧呀,慚愧,枉我七尺男兒。”
說着說着,趙珍龍不僅落起了眼淚,同時從包袱中取出之前的圍棋。
“這是我全身唯一值錢的家當。”
曾國藩不僅喜歡下棋,也喜歡收集棋具。
他之前就看出這部棋子的不凡,此時便輕輕的打開棋盒,裏面漏出兩格,一邊放着黑子,一邊放着白子。
黑子黝黑髮亮,猶如點墨之星,神祕可嘆。
白子晶瑩剔透,猶如璀璨繁星。
曾國藩輕輕的去除一枚棋子,在手中揉搓了幾下,油潤可嘉,涼意襲襲,手感特別的棒。
“好子,好棋。
趙兄弟,這期可是祖上所傳”
“大爺,您說對了。
這起正是先人所傳到我們兄弟手中,已是第8代了。
其實剛纔在街上遇到的那幾個無賴,就是奔着這福棋而來。
前些天我們在橋邊對奕了一局,他就看上了我的棋,想要高價收購,我並沒有答應他們。
今天他們又過來直接開搶了。”
曾國藩不住的點頭。
“看來他們也算是懂點行,這樣的棋具確實誘人。
不過我看趙兄弟的身手,對付他們幾個應該綽綽有餘。”
“大爺果然好眼力,我也不是自吹自擂,就是再來10個8個,我也能輕鬆把他們撂倒。
只是我出身在外,不想鬧事罷了。”
曾國藩手中拿着棋子反反覆覆的看了多遍,雖然愛不釋手,但還是要趙珍龍將棋子收起。
“趙兄,我雖然喜歡下棋,也喜歡收集棋具,但這等好棋確實未曾見過,而且我發現你的那個珍龍殘局也不普通。
如果趙兄方便,可否爲我講一下棋子和棋局的來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