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後龍魔時代 >第二十五章 竊火者
    還好,宴會屍潮中心之外,有一處小浪潮,幾輛電能升降架越野車圍成一個小營地,上面有人不斷抵抗翻涌的屍怪。

    黑豺人區域外,駐守封鎖的儀矩騎士,沒有當場被生撕的,幾乎都聚在這些越野車周圍。

    桑拉三人另外出口逃命,被駐守騎士抓住,因此陰差陽錯聚集一部分人,抵擋住第一時間的屍潮。

    不遠有卡入地陷高腳越野車,落在乾枯水池被拆開血肉的騎士外骨絡,桑拉三人也在車上冒頭砍殺行屍。

    防線繃緊到極限,多一絲壓力就崩潰,成賢帶領生力軍殺到。

    灰色轉白的秸絲行屍,對震撼盾牌破防無力,加強合金工兵鏟飛削,科技配合武力,它被爽快卸成八塊。

    “我們回家”高中生穿越後僅僅兩天時間,融入末世當中。

    山神現身,神明靈物泄露,行屍洶涌屠戮爭殺,枯湖及周邊區域,成爲正常生命的禁區,直到怪物們廝殺完畢,等級階梯洗牌調整,得出勝利者,山神發泄滿足迴歸沉睡,這片區域纔會重新平靜。

    不過這個過程,暫時與成賢他們無關。

    離開行屍爭殺激烈的區域,繞開瘟蹼池,來到血前大壩。

    “屍光地區的人們,常把血前大壩當作一個末日前的水庫堤壩,然而查閱我們夢境教會隱祕資料的蛛絲馬跡,可以得出,其實它是一座失陷墜落的飛行器。”

    神父英可站在成賢身邊,遠望夜光輝映下的血色長城,長城牆的血色是暗淡,是流動新添,是亙古久存,它似咀磨大地的巨人牙牀,翻卷碾碎靠近的活物,再吐出殘渣鮮血,千百年重複。

    金屬牙牀,幾百米高峯雲霧處,似乎躲藏着天神巨人,啃咬大地,彎着深空幽眼,與渺小生物做惡作劇。

    血壩藍光浮現,地面隆隆聲響,機械結構齒合輪換,濺起慘呼和血液。

    “純粹的機械能量結構,纔可以免受神光的破壞侵蝕,千百年運行如一。”灰袍神父解說,“部分資料推測,它內部可能承載一座獨立避難所,但是教會一直沒找到它的入口和使用辦法。”

    “這不是你們教會的隱祕資料嗎幹嘛說給我聽”成賢在意這個點。

    英可神態認真,“現在你是我們的首領,一切有用信息都要給你說明清楚,邪神沐浴時期隊伍回聚落最少風險的路徑,就是穿過血前大壩。”

    教會把山神主導的殘殺現場稱作“邪神沐浴”,神父正向成賢提供建議,成賢表現折服神父和騎士,目前隊伍行動的諸多事項,都由他來定主意。

    他對末世教會的糟糕印象,被面前這個年紀不大的神父挽回一些。

    謙遜、理智、果敢、談吐有禮,這纔是一位傳教士該擁有的基本素質。

    伊早神父的表現,簡直是自私、妒忌、瘋狂的邪教徒典範。

    也可能只有末世纔會導致,一個教會培養出完全相反的信徒。

    成賢沒糾結,聽英可說明血前大壩的信息。

    “根據教會的調查,進入血前大壩,不用血肉和金屬接觸堤壩,就不會引起反應,而且堤壩迷宮可看作普通的平面紋路,沿一邊牆壁走,稍微花一點時間,可以輕易走出。”

    聽起來,沒有太大危險性,對人類很友好,剋制好奇,不亂摸索,按照規則正常前進,就可安全通過。

    而步入其中的行屍怪物就未必,失去理智、思維混亂,亂衝亂撞觸碰堤壩,激活機關就是成爲血肉染料的結果。

    英可停留在大壩前,演示過一段,提着半截行屍的手臂,往一處金屬柱狀物拋去,血肉觸及金屬前一刻,光滑柱平面升起無數細刀葉,沿柱面旋轉,磨鋸疾速削肉,筋骨融化,血水濺前排騎士的鋼靴一腳。

    “血壩類似的金屬反應,除刀削,還有錘壓、絞拉、卷折、裁剪等等,未曾完全統計的類型,它們的共同點就是,物理層面造成觸碰既定事實那一刻,就開始粉碎、截斷、破壞,不存在躲避的可能。”

    “換而言之,碰到就爛,最好應對辦法,就是不要給機會它計算到觸碰到你的可能。”

    英可繁而爲簡講述血壩的特點,本只對成賢一人透露這些隱祕信息,偏偏被他強行拉着,在所有人面前開一個講座。

    再坐實一個泄露教會隱祕的罪行,偏偏按上普及知識和“讓每個人都明白自身行動的意義”的名頭,無法拒絕。

    神父獲罪,換來所有成員對血壩危險性的理解加深,杜絕內部產生意外的可能。

    成賢拍手滿意,並舉起大拇指向妥協的英可,說道:“你就是神光時代的偉大竊火者。”

    末世人不懂,“竊火者”在龍魔大陸是極高讚揚和認可,最早指代是傳說中萬年前,冒死向龍族魔族盜取智慧和力量的人類先祖,他們偉大的犧牲和痛苦才換來和平年代的人族昌盛。

    在成賢那個年代,說人是盜火者,基本等同於說他是偉大先驅者、無私者、奉獻者的意思。

    英可感受到他大拇指及眼裏的強烈認可,重擔放下,如釋重負,終於尋得要物,可神父暫時不能明白其中意義。

    和平年代高中生沒解釋,沒有失望,神光時代確有邪神盤踞肆意,人類獨木於徹底毀滅邊緣,但世上有人願意竊火,就有希望。

    末世人類有救

    他心情愉悅,“血前大壩完全是人類的幫手嘛,文明的堤壩,阻擋掉大部分想進入安定區的行屍怪物,人類並不孤單呀。”

    衆人很難理解,這個年輕人怎麼總是充滿信心、力氣用不完。

    他的心氣到底來自哪裏

    其他人問,他其實也回回答。

    他家鄉有句老話,“來都來了。”

    然後他最崇拜的偶像,後面還接上一句。

    “來都來了,拯救完世界再走啦。”

    他多少次電視、電腦前看見這句話,雞皮疙瘩,熱血沸騰,夢想哪一天也能慵懶簡單地說出這句話。

    終於等到機會,過程註定艱難、辛酸、痛苦的,他不介意。

    “我來到這個世界,必定要改變世界”高中生中二爆發雄心壯志。

    英可聽到他的宣言,沉默搖搖頭,年輕幾年的時候,剛成爲執行神父,也是這麼想的。

    神明高坐如峯,僅是高他一級的審判神父,他都無法撼動改變。

    “哪裏有那麼容易改變世界。”英可勸這位資質比他更優秀的後輩認清現實。

    只見後輩拿出一張熟悉的紙張,狠狠拍在血壩牆壁上。

    “不可”

    聖者遺物接觸血前大壩,未知觸碰發生,年輕神父的世界輕易被改變、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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