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大膽書生,竟敢戲耍我,不把你吸乾,難消我心頭之恨”
女鬼大吼一聲,伸出鋒利的十指朝着陳莽撲來
陳莽見狀,微微的嘆了口氣:“唉,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己不珍惜啊。”
他現在因爲還不想暴露身份,主動避開了這女鬼,沒想到這女鬼竟然認準了他似的,乾等了這麼長時間都不離去,讓他一陣的無語。
看着張開血盆大口朝自己撲過來的女鬼,陳莽右手一道火焰揮出,女鬼魂魄瞬間被點燃,慘叫着化爲了飛灰。
在女鬼身亡的剎那,一個正在林中穿行的黑衣老婦猛然間有了感應,勃然大怒道:“好你個大鬍子,竟敢殺姥姥的手下,姥姥和你勢不兩立”
不男不女的聲音響徹山林,本來已經安歇的鳥獸瞬間驚醒,驚懼的四散奔走。
在她身後的幾個女鬼嚇得瑟瑟發抖,無一人敢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
黑衣老婦哼了一聲,憤怒的一甩袖子,接着走入了一株平平無奇的槐樹之中,其他幾個女鬼這才鬆了口氣,紛紛消失在了樹林裏。
躲在暗中的紅玉深深望了一眼那顆槐樹,又在藏身的樹上刻下記號,悄無聲息的寧採臣所在的湖心居趕了回去。
這時,黑衣老婦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了槐樹前,看着紅玉離去的方向發出一聲冷笑:“想要找到姥姥真身,異想天開。”聽那話中嘲諷的語氣,竟是早已發現了暗中跟蹤的紅玉
片刻後,寧採臣神色慌張的回到了蘭若寺中,推開陳莽的屋門就闖了進去,看到陳莽正在喫燒鵝,不禁有些發矇:“陳兄,你哪裏來的燒鵝”
陳莽喫獨食被撞破,迅速掃了眼被喫的所剩無幾的燒鵝,道:“一個好心人送的,我特意給你留了個鵝頭”
寧採臣回過神來,連忙的擺手道:“什麼鵝頭啊,那大鬍子真是個壞人,還要對小倩不利,明天你陪我去報官吧”
“小倩”
“小倩就是我買的那幅畫中所畫的女子,心地十分的善良。她親口說大鬍子要害她,爲了救我,還捱了那大鬍子一掌我們一定不能讓這種壞人逍遙法外”
寧採臣面帶悲憤的說着,做出一副誓要把燕赤霞抓去送官的架勢。
陳莽看着他憤慨的模樣,嘖嘖道:“那大鬍子名叫燕赤霞,之前在朝中擔任二十六省總捕頭,號稱天下第一劍客,因爲看厭了朝中的爾虞我詐,辭官歸隱。”
“不只如此,他還是個奇人異士,身兼佛道兩家的法術,他追捕的人,可能不是什麼好人啊。”
寧採臣愣了片刻,接着生氣的道:“陳兄,小倩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什麼壞事那大鬍子定然是看上了她的美貌,想要霸佔她我明日便去告官,讓官府將此事查清楚”
陳莽心知他是撞破南牆也不回頭的性子,微微搖頭,說道:“回屋睡去吧,明日我帶你去個地方。”
陳莽滿心無語的目送他走出房門,聽到隔壁傳來房門關閉的聲音,說道:“查的怎麼樣了”
紅玉從房頂跳了下來,笑道:“都查清楚了,那樹妖手下有十幾名女鬼,我還找到了她真身藏匿的地方”
陳莽略微有些詫異的道:“哦,還真是意外之喜,紅玉你做的不錯,早點歇息去吧,明天可能有一場惡戰呢。”
紅玉點了點頭,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陳莽帶着寧採臣來到了蘭若寺的後面。
看着殘碑斷碣,到處是紙錢和墳包的亂葬崗,寧採臣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踩斷一根白骨後,緊緊抓住了陳莽的袖子,顫聲道:“陳兄,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陳莽白了他一眼,道:“來找你的小倩啊。”
寧採臣頭皮發麻的道:“陳兄莫要開玩笑,小倩怎麼會在這裏”
他剛一說完,紅玉便輕呼了一聲,指着一塊石碑道:“找到了,在這裏”
寧採臣擡眼看去,就見一塊墓碑上寫着“聶小倩”三字,瞬間便愣在了原地,瞪起眼珠,不敢置信的呢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昨天還見過她,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人”
陳莽找了根樹枝將墳挖開,露出裏面的幾個骨灰罈,拿出一塊布將骨灰罈包裹了起來,看着自己騙自己的寧採臣,說道:“回去吧,我替你把小倩叫出來,你有什麼疑問可以自己問她。”
聽到陳莽如此說法,寧採臣心中的那一絲僥倖立刻煙消雲散,滿心複雜的朝着陳莽作了一揖:“陳兄,多謝”
一行人回到蘭若寺中,陳莽將門窗關好,畫了幾道聚陰符貼在骨灰罈上,喝道:“出來”
下一刻,幾個女鬼面帶驚懼的在屋中現出了身,其中一人長得清豔脫俗,赫然便是寧採臣一見鍾情的聶小倩
看着從骨灰罈裏跑出來的聶小倩,寧採臣癡癡地凝望向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陳莽瞥了一眼幾個女鬼,都是普通的孤魂野鬼,身上並沒有什麼怨氣,說道:“先在這裏呆着吧,等我滅了那樹妖姥姥,你們便可安心去投胎了。”
說完,帶着紅玉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寧採臣和聶小倩。
與此同時,去鎮子上買酒回來的燕赤霞正行走在林間,心頭猛然間生出了一絲不安,停下腳步看向了四周。
片刻後,一陣怪異的吹奏聲響起,樹林中倏地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天空之上,烏雲密佈,電閃雷鳴,方圓十里內再無一絲陽光。
燕赤霞臉色驟變,失聲道:“陰兵過境,是鬼王來人間了”
話音落地,一股白霧在樹林中漸漸升起,一隊身穿鎧甲的骷髏士兵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燕赤霞見勢不好,大叫一聲:“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身後法劍鏘的一聲飛出,一把抓住法劍,朝着蘭若寺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