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危險,不是來自於陰物,但是較之煞靈更爲的可怕。
因爲那些東西我都能對付,可若是陷入眼前的危險中,天王老子來了也沒得救。
刺啦啦……
伴隨着刺耳的聲音響起,我們的面前也閃爍起幾道刺目的光。
當一切恢復如常時,那道精鋼打造的門也被灼燒出了諸多的深痕。
“二先生,這是激光?”
“是。”
“我,我太魯莽了。”
楚凌煙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二先生,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名,若是我剛纔進去了,現在可就成塊狀物了。”
我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往心裏去:“凌煙,從你剛纔的動作中可以看出一點,你沒進去過這間密室對嗎?”
“是的。”
楚凌煙點頭:“我之前說過,父親不讓我碰裏面的東西,可我也沒有想到,他會佈下這麼恐怖的機關。門口就弄了個要人命的陷阱,裏面怕是機關會更多。二先生,您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沒有。”
“那我們怎麼辦?”
“直接進去就是了。”
說完,不顧楚凌煙的阻攔,我直接一步步走了進去。
“二先生,您怎麼知道沒有機關了?”進來之後,楚凌煙滿臉的費解。
“真想聽?”
“嗯。”
唉……
嘆口氣,我說出了一番誅心的話。
“你父親之所以弄下這麼個要命的機關,其實所防範的就是你。好在你很聽話,從沒有嘗試過偷偷進來過。”
“他,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父親佈下機關,只爲了防女兒,楚凌煙的心情可想而知。
“還能爲什麼?”
擡手,我指向了裏面昏暗的地方:“只有一種可能,他不希望你看到這裏面的東西,不希望知道他曾經做過的事情。”
“您指的事情是……”
我知道楚凌煙已經猜到了,只是不敢面對而已,所以只能當個無情的揭露者。
“你母親的死。”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我也給楚凌煙加持兩道符印,以確保她的精神不會崩潰。
饒是如此,她的臉色還是變得蒼白起來。
“二先生,難道,難道我母親的死是……”
“凌煙,現在說什麼都言之尚早,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論。”
話雖這樣說,可我心裏清楚,事實百分之百就是我猜測的那樣,楚凌煙的母親是被楚國雄害死的。
所以,他纔會在門口弄了那要命的機關。
因爲他清楚,一旦楚凌煙琢磨出密碼,隱藏多年的祕密就會曝光。
到時受到法律的制裁只是其次,最關鍵的是父女關係的決裂。
以及,楚凌煙的餘生會遭盡折磨。
與其活的如同行屍走肉,倒不如直接結束了生命。
楚國雄,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凌煙,我還想問你一句話,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繼續下去嗎?”
“繼續。”
楚凌煙掏出懷錶,不假思索的點頭:“我日思夜想了媽媽二十多年,如今真相呼之欲出,怎麼能放棄?”
“好,跟我走吧。”
穿過一道推拉門來到昏暗的裏間,我才發現這裏是沒有電燈的。
好在有着蠟燭,而且是很多的蠟燭。
將其一一點燃之後,楚國雄守護的祕密也呈現在了我們面前。
整體而言,這裏分爲兩個區域。
左手處有着一個香案,正中間擺放着楚凌煙母親的照片,下面寫着杜鵑兩字。
照片的兩側,擺放着香爐,裏面的香灰幾乎已經落滿。
在香案的後面,是一面鋪滿了柳樹皮的牆壁,上面盯着九個稻草紮成的小人,穿着符紙裁剪的衣衫。
如同之前的八門圍棺,牆上的八個男人將女人也圍在了中間,而且均有着兩色的絲線捆綁相連。
紅線,起於杜鵑,結束於那八人的身上。
白線,起於八人,最終又是匯聚到了杜鵑的手中。
“二先生,這是什麼?”
有兩道符印的加持,因此楚凌煙已經變得很鎮定。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所以我便如實相告。
“不用了。”
楚凌煙搖頭,死死盯着眼前的牆壁:“這是一筆交易,關於錢和色的。我母親付出身體,上面的八個人回饋錢財。而且從上面的時間來看,正好是我剛上幼兒園,父親創業遭遇危機的那年。”
“……”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
呵呵……
楚凌煙苦澀的笑笑,語氣平靜如常:“我終於明白了,終於知道了,原來那場危機,是用我母親的身體來化解的。楚國雄,你可真是個男人,給不了自己的女人幸福也就算了,還把她送與他人做了玩物。”
“凌煙,你……”
我不知道如何勸解,更不知道該如何寬慰。
楚凌煙說的沒錯,楚國雄就是這樣做的。
因爲在牆上還有一條暗線,隱藏在柳樹皮當中,八財匯聚的白線最終編制在一起,延伸到了下面的罐子中。
而那上面,貼着的正是楚國雄的照片。
妻子以身換財,最終卻是一毛不得,全部落入了楚國雄的手中。
他是一家之主,滋補了他,自然也就壯大了家業。
“來,我們看看那邊。”
從進入這座別墅開始,我掐出最多的符印就是鎮和靜。
就像走向旁邊時,我不得不再幫楚凌煙一把。
作孽啊……
我心中長嘆,兩道符印的加持,的確可以讓楚凌煙保持住理智。
可與此同時,也會讓那些負面情緒淤積在體內的深處,等到此事了結之後,她至少得要調養半個月的時間纔行。
“二先生,眼前這些,是不是意味着楚國雄遭了報應?”
順着楚凌煙所指,我再一次看到了八門合圍的景象。
只不過,這次中間的人變成了楚國雄。
而那八門,也發生了令人悚然的變化。
不再是傀儡的人偶,而是一塊塊鮮潤的人體之物。
有色澤鮮豔的指甲、有烏黑油亮的頭髮、有泛着白光的皮膚,也有從體內截取的某種器官的切片。
總之,這是分屬於人體的不同部位。
彷彿在控訴,毫無人性劊子手的肢解之罪。
懂了!
看完這些,我全懂了。
楚家的劫難,不是延續的連環劫,而是因果劫。
當年楚國雄創業遭遇了危機,所以獻祭了妻子,從而扭轉了家運。
但因爲尚未探明的隱情,杜鵑被活生生的肢解了,分散成了八個部分。
怨念不死,化爲了煞靈,回來討要舊債。
而這,就是楚家半年前災劫的由來。
想要化解,就必須如發炮制,將楚國雄獻祭出去。
所用的邪惡之術,同樣也是八門招財,只不過這次藏着兩重寓意。
第一重,是杜鵑做給楚國雄看的,財氣匯聚,楚家有解困之象。若是他不照辦,則必將家破人亡。
第二重,纔是杜鵑真正的心思,借用八門之力,奪走楚國雄的命魂和七魄,從而修復殘破的身軀,還陽歸位。
一旦她成功,楚國雄就會永世沉淪,再不能轉世投胎。
而她,不僅會拿回楚家女主人的名,還會獲得楚氏集團龐大的資產之利。
一舉兩得,屬實縝密陰毒。
當然,這種逆天還陽的事情,不是她一個煞靈能夠做到的,必須有身懷高深術法之人從旁協助纔行。
這個人,應該就是王伯。
“走吧,我們出去。”
楚家的祕密我們已經瞭解,接下來就是阻止杜鵑,再收拾幕後的王伯了。
以防萬一,我先去了樓下的臥室查看楚國雄,發現窗簾和窗臺上有着很多凌亂的手腳印。
顯然,有東西來過。
但因爲有不動舍利骨在,它無法得逞。
從房間退出,外面傳來了車子的聲響,少許石重樓和白月亮走了進來。
我尚未開口,白月亮已經說了話,而且是憤怒無比。
“不見,凡事稍後再說,那不知死活的東西敢欺負你,就是在向姑奶奶我宣戰。”
“我的人它也敢動,那就我先殺它一條大蟒,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