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仙雲繚繞,期間樓宇連綿成畫,難望其邊。
暮色已至,仍有各色光芒隱隱約約透過雲層撒向山腳。
一少年才緩緩行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擡頭望山,喜上眉梢。
“終於到了,如山。”
山間霎時有一白眉道人現身,輕聲道:
“道友何方來客來我仙宗,是有見教”
“晚輩解向文,叩見白眉前輩奉家...命斗膽往仙宗,還請道長將這一紙信封交由仙師。”
白眉,仙宗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只是聽說命數將近,少問世事,如今就管些小事,但他威望與實力在正道也是不容小覷的。
“解向文便是形劍道天賦奇絕的收徒吧且稍後。”
白眉道人捋順鬍鬚,便是笑道。
“白眉前輩謬讚。”
解向文連忙拱手行禮。
道人一轉身,身影悠悠飄散,當真是仙宗大能,白眉心中靈覺四散,確認四下無人後,取出傳音玉,壓低聲音:
“薛護法,果真皆如教主所料,解向文到了,下一步如何還請護法明示,老朽願爲神教肝腦塗地”
陳長安踏下行舟,迎頭就見江州大多的總管,掌教,是少了幾個。
“恭迎教主教主聖安”
但想這些小輩就是有像總壇五門舵主欲圖魔教的賊心,也沒有那般賊膽。
更何況陳長安這次根本沒有要求壓下消息。
“做的不錯。”
陳長安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江州分壇,池護法頗有受累,屬下來時便已處理的很完美了。”
薛無生起身,向陳長安諫言,是有幾分擡舉的意思,不過池亦蔓本就是他胞妹,這也無可厚非。
“奴...奴家自要爲神教盡職盡責,並無兄長這受累一說。”
池亦蔓急急起身,輕斥道。
“本座向來賞罰分明,驚門做的差了,便折去了他舵主,而你辦事得力,自然要賞。”
陳長安說的義正嚴詞,目光卻是來回掃動池亦蔓,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
若說周景門如雪山白蓮,那池亦蔓絕對稱得上禍世妖蓮。
這種媚態,是從骨子而生的,不用一顰一笑,單單是正正常常立着平平常常交談中,亦是媚倒半片江山。
連陳長安都差點定力不足,這魔教教主的魔軀雖然自己還有些駕馭不住,但自穿越而來,他對於殺人與否的感觸小了不知道多少倍。
換而言之,就是他的承受能力高了好些倍數,可以輕鬆做到殺人不眨眼,見鬼神不皺眉。
見了池亦蔓卻有幾分難捱。
眼前這女人,未免太可怕了點。
但鎮定自若的姿態,還是演的出來的。
他取出先前抽到的那紙獸決,輕輕喚動。
一聲輕快的狐嘯似要傳遍整個江州,直叫人心神一凜,如有甘泉流淌。
入眼是條素白素白的狐狸,讓這些一年不見場雪的教衆想起了北方原野上的千里白裝。
生着的三條尾巴靈巧的擺動着,額頭乖巧地蹭了蹭陳長安的手,充裕靈氣四散,當屬不凡。
陳長安笑笑。
“謝教主禮賜但奴家...奴家萬萬受不起此等聖物,當爲教主所掌”
池亦蔓連忙俯下身上,似乎有幾分受寵若驚。
“本座知曉,今日是你的誕辰,便一半當作賞賜一半當作禮物。”
“謝教主恩賜,池亦蔓願爲教主戎馬一生”
池亦蔓作了個很重的稽首。
“教主這些日子各處奔波勞累,屬下先行在江州殿中設了宴,教主請入殿。”薛無生旁從請示。
“有心。”
陳長安點點頭,遂往殿中行。
教主晚宴,又是功成之宴,自然恢弘大氣,桌上各色佳餚自然是應接不暇,多數樣式陳長安見所未見。
不過並不妨礙他大快朵頤。
教主心悅,下屬當然也放的開些。
池亦蔓緩緩踱步到陳長安面前,端端正正地給他斟酒,臉上看得出些紅坨,多半是沒壓下的醉意。
她躊躇到酒都斟滿兩杯了,終於囁嚅道:
“教主神通廣大,東洲入您執掌必不是久遠之事,請恕奴家斗膽問一句,教主您心中...是否偶爾也會有些兒女情長”
“......”
陳長安沉默半晌,想着生平上寫有自幼便於薛無生,池亦蔓三人一同長大的。
他和池亦蔓,若沒有教主護法這層身份,絕對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但偏偏有這身份隔着,陳長安說不好原教主是否有動心,但自己肯定把持不住。
如此禍世妖姬之下,世間能坐懷不亂者,想必不餘五指之數。
而人家此時又送上門來了,只要陳長安一句“是”就能成,但目前還不是時候,重傷未愈,天下各處都等着他的破綻而虎視眈眈。
陳長安當着教衆的衆目睽睽之下,一口飲盡杯中烈酒,遂灑然道:“沒有。”
如此舉動如汪洋裏掀起巨浪,無數教衆心中只得暗自膜拜道:
這一手欲擒故縱,堪稱絕唱
池亦蔓急了,輕輕跺了跺腳,頗委屈地嚷道:
“你胡說總壇有人說你...教主盯着周景門看了冗長時候,那白狐定是配她氣質教主親自提拔的她,原是西邪道大小姐,名喚周慕沐...”
這位妖姬的臉色有些差,眸中有些霧濛濛。
“池亦蔓...你失態了...”陳長安輕聲說道,又要安慰,又要有威望太難了。
薛無生連忙扯住她,低頭致歉,池亦蔓愣了愣,遂作稽首道:
“屬下知錯,還請教...”
“此事,本座權傾東洲之後,自會予你一個答覆。”
陳長安繼續飲酒,淡然道。
教衆裏有些驚呼,他聽得一些清楚,先抑後揚,什麼意思
池亦蔓渾身一凜,旋即眉眼帶笑,輕聲道:“謝教主”
陳長安腦海中霎時間響起一道傳音:“教主需不需要奴家等會兒侍奉您洗浴”
帶着極重的魅音,陳長安差點一口酒噴出去,心裏頭大嚷道:
女魔頭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