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周家沒那麼蠢。”林虞同樣認同這句話,他又繼續說道:“只需要給周家心裏種下一顆種子,種子早晚會發芽。”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澆水施肥,讓種子生根發芽。”
“讓在白馬郡的人繼續行動。”
葉牧歌離去,林虞不是葉家的人。雖然葉老太爺答應了林虞,只是葉家所屬還是認葉牧歌多些,葉牧歌的命令纔是最管用的。
林虞一人坐在茶樓上,今天他特地帶來葉家的茶葉,雖說這家茶樓是江南城裏極爲有名的,還是葉家的產業,只是和葉傢俬藏不能相提並論。
“青染,這是江南最好的茶樓,值得一試。”花迎秋說道,他的身後跟着夏青染與夏紫菡兩人。
兩人跟着花家進城已有數日,大多時候待在花家爲他們安置的院落裏。夏青染本來喜靜,對於江南城裏的新鮮事物也不見得有多大的興趣,修行或者是她最大的樂趣了。
而夏紫菡自從在東海之濱見識了夏青染已經是聚星境的修爲後,更加是瘋狂地修行,她是一個驕傲的人,不想落於人後,尤其是夏青染。
花迎秋回江南後便是被他老爹花風流關了幾天禁閉,因爲在東海之濱他沒有殺了葉牧歌。花家不怕事,但怕做事不乾淨。
顯然葉家在花家身上討了足夠的好處,理虧在先,又不是生事的時候,不付出點代價葉家不肯善罷甘休。
夏青染點頭,她實在是拒絕不了,身在花家,在別人眼裏兩人就是羊入虎口。可是,她有別的目的,又不得不借助花家的力量。
噔噔噔。
三人上茶樓,小二見是花家的公子自然是熱情相迎,這樣的客人才會大方地賞一些小費。
“花公子好久沒來了。”
“小二,上一壺龍井,要你們掌櫃珍藏的。”花迎秋說道,威風凜凜的樣子。
作爲茶樓的小二自然也是眼尖的人物,比如這個時候花迎秋就需要他的配合。
“好嘞,我一定給花公子和兩位姑娘上最好的茶水。”
“來,花公子請上樓。”
林虞坐的位置是二樓的小包廂,是風景最好的,推窗望去除了八面山,還有一池湖水,綠植游魚皆在其中。
花迎秋知道這個茶樓裏最好的位置,可是,小二卻是領着他們走到了另一個廂房。
“小二,裏面有人”花迎秋問道,他向來都是要最好的。這個茶樓他常來,經常坐的便是林虞所在的廂房。很多時候,這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因爲,花迎秋常來,所以掌櫃平日裏就將這裏空着,即便有客人也空着。只不過這幾日葉家的少爺來了,這奉承的機會可要好好把握。
最好的廂房留給了葉牧歌,這是自然而然的事,茶樓是葉家的產業,葉家是主家,葉牧歌隨便一句話就可以讓茶樓裏所有人都滾蛋。
“這”小二支支吾吾,雖然不知道里面是何人,但是掌櫃親自接待的絕不是普通人。
“花公子,這間廂房也極好,您過來看看。”小二奉承地笑道。
不曾想,花迎秋徑直向林虞所在的廂房走去。
砰。
房門大開。
一名正準備飲茶的黑衣少年坐在房內。
林虞皺眉,心想:“這傢伙怎麼跑到了這裏”
如今林虞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面容,身穿黑衣華服,恰是個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樣。花迎秋自然認不出來。
可是,站在花迎秋身後不遠處的夏青染與夏紫菡卻認出了在夏家大喫大喝的林虞。
林虞自然也一眼看到了她們。
“你是誰爲什麼坐在我的廂房”花迎秋說道,這個時候的他頗有幾分周破天的霸道。
“呵,你的廂房向來都是先來後到,在你嘴裏怎麼就是本末倒置了”
林虞迴應道,在江南他可不怕花迎秋。心想,倘若自己不行,反正還有一個葉牧歌撐着。
花迎秋很生氣,一個不認識的少年竟然敢跟他這麼說話。江南稍有名望的公子哥他都認識,只是這人卻沒有一丁點印象。
既然對方不客氣,花迎秋也不再客氣。
“滾出去,我饒你一命。”
動則生死,這樣的口氣讓林虞也不爽起來。
“一個廂房而已,至於嗎”林虞問道,可在花迎秋的眼中,這卻是黑衣少年的示弱和退讓。
花迎秋心中暗笑,心想,看來這個人沒有什麼背景。
不僅是花迎秋這樣說道,夏青染,夏紫菡還有被驚動的諸位茶客都是這麼想的。
茶樓小二早就不知所蹤,估計是跑去向掌櫃彙報消息了。
林虞目光掃了一眼夏青染,他怎會看不見夏青染一直拉着夏紫菡,不讓她參與進來,隨即看着走來的夏紫菡笑了笑。
“還以爲你不認識我了。”林虞調笑道。
夏紫菡不明白爲何林虞還曉得出來,恐怕他不知道眼前的是江南花家的公子,他得罪了花家怎麼還能在江南混下去
“穿的人模狗樣,差點以爲我認錯了。”夏紫菡嘲諷道,話語裏卻也沒有嘲諷的意味。
“花公子,這是我和青染在東海的好友,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夏紫菡對着花迎秋說道,她知道自己當然不夠分量,於是便拉上了夏青染。
見夏青染點頭,似乎也在爲林虞求情,花迎秋才勉強說道:“既然都是朋友,你就離開吧。”
“記住江南城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得罪的。”
花迎秋自己覺得高高在上,絲毫不把林虞看在眼裏。他有資格說這句話,卻不應該對林虞說。
“的確。”林虞點頭笑道,“江南是個好地方,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罪的。喝個茶被硬逼着讓出廂房,卻也算是理虧,這怕是飛來橫禍。”
“江南花家,四大家之一,聽說之前花家公子在東海之濱斬殺了葉家的葉牧歌,如果說的是眼前這位花公子,那在下可真是得罪不起。”
花迎秋臉色極爲難看,
現在誰都知道葉牧歌沒死,實實在在地坑了花迎秋一把,這件事提起來就是一個笑話。
可是,林虞就這樣很認真地提了,有些打臉的意思。
圍觀的人都有些佩服這個黑衣少年,不過,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抱着同情的心態。
花迎秋鐵定不會放他走了。
“林虞”夏紫菡低聲罵道,“你是不是腦子進海水了”
她想阻止林虞,她卻無能爲力,只見林虞對她笑笑,示意她不用擔心,甚至給她倒了一杯茶,讓她坐下。
“江南甚大,以沈家爲最,沈家沈淑衣巾幗不讓鬚眉,與天道爭高。近些年又聽聞周家勢大,年輕一輩周破天有破天屠龍之志,入東海擒蛟龍,一柄霸刀,所向披靡。”
“又曾聽說,葉家獨孫葉牧歌出江南之外,遠上北域天涼,求劍道,隨劍道大宗師顧青陽修行,三尺凡鐵卻讓人在東海斬落。”
“哈哈哈哈。”
衆人不知道黑衣少年爲何說這些衆所周知的事情,便有聽到林虞話音一轉。
“包括白馬書院的洛小北,寧家的寧雨,江南世家的俊兒我都曾有聽聞,皆是人中翹楚,只是唯獨你花迎秋。”
“呵呵。”林虞又是冷笑兩聲。
“花迎秋流連風雪之地,夜夜笙簫,不到二十,妻妾成羣。看花家附庸家族的少奶奶美貌強取豪奪,逼得人第二天自盡,那個家族上門討個說法,卻被人滅族。”
“花公子果然是夠不要臉的,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如果我今天不走,是否也會像那個家族一樣”
林虞義正言辭,極爲憤慨,衆人都不知道黑衣少年從哪裏得來的祕聞,他們久居江南都不曾有人聽聞。
“你放放屁。”花迎秋罵道,“你這是在污衊我,污衊花家。”
“哼,人在做天在看。”
突然有人說道:“前些年倒是真有一家族一夜之內被滅門。”
話音剛落,那人便匆忙走了,他可不像林虞那樣膽大妄爲,心裏祈禱着花迎秋不會記得他。
“哈哈哈哈。”林虞笑得很暢快,葉家經商,更是經營情報,有人的地方就有消息。林虞能夠知曉這些全靠葉家龐大的生意路子。
夏青染和夏紫菡眼神變了變,似乎相信了林虞所說。
靈力突然暴漲,花瓣狀的飛刃從花迎秋周圍的虛空慢慢剝離。
花家祕術飛花刃。
“怎麼惱羞成怒”林虞嘲諷道。
夏紫菡不明白林虞爲何還有心思嘲笑花迎秋,這無疑是激怒他的表現。
夏青染站在遠處,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沒有干預的打算。
茶客一鬨而散,怕殃及池魚。
唰。
飛花刃割裂了林虞手中的茶杯,而林虞只是一愣,不爲所動。
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胸有成竹要知道只差十公分的距離,飛花刃就是在林虞的咽喉了。
林虞放下殘碎的茶杯,端起給夏紫菡沏好的茶水,一口喝完,然後又倒了一杯。
“我賭你殺不死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