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飄零劍仙 >第一卷 極西之地 8、中毒昏迷
    白嬌擔心大蛇突然噴出那種酸液,卻又怕陳劍匆分神不敢大聲提醒。手裏還攥着那顆珠子,另一隻手捂着手臂,本來也只是皮外傷,傷口迸裂,血流已經又慢慢的止住。同時看着眼前的局面又覺得極爲好笑,心道:“這小子就是個扮豬喫老虎的腹黑男,哦不腹黑男孩兒”

    曾經高高在上的天才,被一錘子擼到底,失去了基本的信心和判斷力,以至於幾次與人交手都膽戰心驚。原因無非是經驗不足,心理怯弱,功夫又確實是沒有練到家。

    過去的十二年,從來沒有人真正的跟陳劍匆動手過招。練了幾年的三絕劍,這種動手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事實上雖然浪費了不少年頭,底子差些,還不至於到慘不忍睹的地步。畢竟八歲前也取得過一些進展,十二歲能把飄零身法練到第二層,不拔尖,但也算的上是中上的水平。

    於是奇怪的現象發生了,前一天還被追着打,毫無還手之力的少年,現在卻把這些黑衣人弄的手忙腳亂。

    陳劍匆身形移動的速度愈來愈迅捷,又帶着些勇猛之勢,可謂是動若雷霆,招式也用的更加收放自如。

    最初只是躲躲閃閃,好生狼狽,就像被淘氣孩子追的滿地跑的大母雞。

    漸漸的無論是黑衣人的攻擊,還是大蛇的攻擊陳劍匆都能急溜溜的躲過,逃跑的恰到好處。

    過不多久,就好似給自己劃了個圓圈,他就在這個圈裏跟三人一蛇周旋。這些黑衣人的攻擊基本被少年給忽略了。雖然跑不掉,黑衣人卻還是稍微的舒了口氣,也不再像初時那麼拼力,只注意躲閃大蛇的攻擊,省了不少力氣,居然還有一絲竊喜。

    最後,身法中又瑣碎的加上了些飄零劍訣的基礎劍招,雖然只是基礎,但灌入了御天決的力道,真真的是迅猛無比,連大蛇都不再敢硬抗陳劍匆的匕首。那三個黑衣人的鋼刀更是不知道被震到了什麼地方,心中的竊喜才又轉成恐懼。

    寶劍鋒從磨礪出成爲一柄利刃,或許還言之尚早。這少年,第一次真正的將自己的所學融會貫通,學以致用,心中的的快意可想而知。

    大蛇似乎被激怒了,狂暴至極的力量更盛,在攻擊變得更爲強大的同時,速度呈級數的上升。洞穴中飛沙走石,天昏地暗。陳劍匆竭盡全力,卻也只是堪堪自保。三個黑衣人失去了陳劍匆的庇護,不過幾息時間就被撞飛到大石上,再沒了聲息。

    白嬌看到大蛇發狂,心知不妙,看到陳劍匆似乎回過神來,連忙提醒:“小心,它會噴毒”話音剛落,那畜牲蛇頭猛然轉向,循聲撲來,白嬌嚇得趕忙朝障礙物後方躲避。

    速度太快了,揮舞着的蛇頭猛壓而下,即便白嬌高舉着黑靈珠也是無濟於事。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如閃電般漂移過來,陳劍匆攬住白嬌的纖腰,施展御天決的輕柔之力朝遠處拋出。飄零劍訣隨心而動,匕首在蛇頭偏下的位置應聲而入。

    猛砸和掙扎的巨大力道逆勢將陳劍匆貫倒在地,大嘴張開一股酸液噴了出來

    。只見趴在地上的陳劍匆,雙手撐地,迅速後飄躲避。蛇身撲到,雄渾有力的巨爪將其死死的摁住,鮮血從巨爪的骨刺周邊流了出來。

    大蛇頭顱高高的擎起,正要再次砸下,卻突然失了力道,軟倒在旁邊,而嘴裏的哈喇、傷口的蛇血卻流在了他身上。匕首不粗,對於如此龐然大物來講這傷並不致命,只是大蛇暴怒至極,噴出毒液,卻不料大量毒液流進自己的血液,毒死了自己。

    “劍匆”白嬌大驚,趕忙跑了過來,陳劍匆此時也條件反射的撐起了身子,在白嬌的幫助下將蛇身翻到一旁。

    正要掙扎着站起來,卻感到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腿腳酥軟,然後兩眼發黑,便倒在了地上。

    白嬌顧不得擦掉眼淚,趕緊將黑靈珠塞到陳劍匆的嘴裏,同時手忙腳亂的扒開他的衣服,將所有的傷口翻開。四個大拇指粗細的傷口,其中一個傷口血漬黑淋淋的,毒血浸在周圍,十分恐怖。

    小心翼翼的擦淨,用力將傷口附近的黑血擠出。拿起旁邊黑衣人的鋼刀,也顧不得處理,直接割開傷口,任由血流出來。隨後背起陳劍匆,奔到湖邊,不停的用水沖刷傷口。

    無論是不是管用,將提前採摘的那些草藥搗成碎汁,敷在傷口上,另外去一部分汁液用葦杆灌進他嘴裏。

    親眼看到,那些黑衣人中了毒液,不過幾秒中就倒地身亡,毒性之烈世所罕見。即使那巨大的四腳蛇被毒汁入侵血液後,也死的極快。

    看着躺在湖邊的陳劍匆,沒有讓自己哭太長時間,一如既往的拿出最平靜的神態去面對這發生的一切。

    這樣的事發生的太多了遠到自己的父兄,一起長大的夥伴,每天在一起生活的族民,前些天自己親如姐妹的侍女,以及今天的陳劍匆。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經哭的死去活來,慢慢的練成掉幾滴眼淚就過去了。

    多少生離死別,早就將她的心戳的千瘡百孔,對於傷感恐懼已經免疫。

    每每遇到危險,白嬌往往能夠做到心如止水,淡然自若。只有她自己明白,沒有哪個人有這樣無視恐懼,無視情感,無視苦痛的天分讓自己顯得冷血、殺人如草芥的性格全部來自於自己的經歷。

    在重大危局中自己被拋棄過很多次,也理所當然的拋棄過別人,從來自己都覺得那是再正常不過,也從來沒有怪過誰。因爲不逃,那就一個都逃不了。後來,自己不再因爲拋下別人而內疚,當然也不會因爲別人拋下自己而傷懷。

    可這一次陳劍匆讓自己哭了,因爲他拋棄自己而哭,也因爲他輾轉回來救了自己而哭。多少年自己沒有這麼傷心的哭過自己不過十八歲,卻是記不清楚了。磨礪再多,再怎麼看淡世事,可活着終歸還得有些希望。那在乎的希望滅了,想不哭都忍不住。

    希望嗎是不是沒有他自己早就死了從開始,聽到那一聲乾嘔開始,他就成了自己當前唯一的希望。

    現在希望依舊還有

    陳劍匆沒死,暫時沒有醒過來而已,所以白嬌沒有選擇離開,還在小湖邊忙碌着。

    從山洞附近拖過來一堆又一堆的草藤,砍下一些大樹的樹杈枝椏,找來一些細軟的雜草。動作雖然喫力卻絲毫掩不住那輕車熟路的感覺,樹杈枝椏支撐疊蓋而起。一個面積不小、還算舒適的藤屋,就這麼搭成了。陳劍匆有一塊很大的傘布,罩在上面還能提升些避雨的能力。一般來說這對於一個這樣年齡的姑娘來說,着實有些累,可那小臉上卻沒有一絲乏意,每個細節都紮實、用心。

    藤屋搭起來了,然後就是喫的,昨日陳劍匆打的鹿肉還有一些,最多也就再喫一頓。

    現在只能自己動手了,這些小動物陳劍匆追的時候總是三繞兩繞就被捉到了手裏,輪到自己怎麼就這麼辛苦好在湖裏還有些小魚,草地裏也有些能喫的野菜,對經常風餐露宿的白嬌來說弄些喫的,也不算什麼難事。

    對於金蛇部落來講,這大蛇的全身都是寶,有機會就帶走,沒機會也能備些防身之物。極爲嫺熟的收集起大蛇吐出來的毒液,平置在鹿皮上,晾乾,將粉末用葦管蒐集起來。最後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洞裏的那條大蛇拖到上游河邊一處隱蔽的背陰處。

    忙了一整天,旁邊的混小子也安頓好了,無所事事,就翻開了陳劍匆的揹包,看看有沒有能用的上的物事。平時看這包是格外的大,能把他的整個背都遮起來。

    一個小本子翻了出來,陳家醫典。白嬌眼前一亮,連忙翻開,或許裏面有些治療的方法也說不定。那鄭如晴和陳清泉的字讓白嬌有些迷茫,直覺告訴他,這裏面可能有些事情,暫時這些都不重要。

    耐心的翻看,終於在裏面找到些認穴、按摩的法子。死馬當成活馬醫,也難得這十八歲的姑娘能有這麼大的韌勁,即使累的滿頭大汗,卻是看到了額外的驚喜。不過一遍,陳劍匆就能吞嚥了難以想象,就這麼按兩下就有這麼大的效果,自此每日白嬌都要按照上面的內容做一整套。

    他體內的毒素已經清理的差不多,還要喫東西,還要喝水,黑靈珠不能一直放着,萬一卡住了喉嚨就悲劇了。將黑靈珠扣了出來,跑到下游的湖水裏清洗,看看那滿水面翻着白肚皮的小魚,連白嬌這種見慣了毒藥的蛇女都有些怕怕的,陳劍匆能活下來,還真是個奇蹟。

    這黑靈珠,平日她也沒見過幾次,要不是七毒長老交到自己手上,連摸摸的機會都沒有。自然也沒能發現黑靈珠小了一圈,表面的光澤多了一些。清洗完,找到一個布囊裝上,直接塞在了藤屋頂部的木藤裏。

    拍拍手,淺笑自語道:“正好用來驅蛇驅蟲,完美”這黑靈珠作用卻也奇怪,飛蟲蛇蟻不敢靠近,就是旁的一些動物也離得遠遠的。

    生活這樣安定下來,月宮的人沒有再出現,應該不會來了。每日想方設法維持陳劍匆的營養,洗洗涮涮,沒有其他事做。這天氣一天一天轉暖,老天爺也格外照顧,一直沒有下太大的雨。雖然有點寂寞,卻也不覺得有多麼難熬

    陳劍匆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痂,過不了幾天就會脫落,身體都瘦了幾圈,人卻還是沒醒。

    本章完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