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降臨,日落西山,又到了生火煮食的時候。

    熊熊的篝火已然在阿母茅房前的空地上燃起,而整有鹽部卻沒了昔日的歡聲笑語。

    平常這個時候,部落裏的人都會興奮的走出簡陋的茅草屋,圍坐在篝火旁,滿臉期待的等着阿母給他們分發獵來的肉食,就算分不到的,也會來湊下熱鬧,聞聞肉食的香味。

    但是,這會兒,篝火旁卻只有二十來個人,而且,大多都是薛蠻部的入侵者。

    黑石部首領之女阿月坐在篝火旁,修長的雙腿並的緊緊的,面帶寒霜。

    她,很惱火。

    因爲,對面那個叫公子勝的傢伙老是有意無意的盯着她的雙腿,那猥瑣的目光,看着就讓人噁心。

    如果黑石部有誰敢如此無禮,她早就衝上去把人打的鼻青臉腫了。

    奈何,這公子勝是薛蠻部大人物之子,她根本就惹不起

    黑石部雖然有數千人口,但是,在龐大到恐怖的薛蠻部面前根本就不算什麼。

    薛蠻部可是南蠻有數的大部,其實力根本就不是黑石部可以比擬的。

    面對這樣恐怖的大部落,黑石部根本無從反抗,所以,她只能忍。

    這一次,她之所以帶着薛蠻部的人來有鹽部,那也是被逼的。

    要知道,數百年來,黑石部和有鹽部一直和睦相處,根本就沒起過什麼衝突,她還經常帶着陶碗和陶器來有鹽部換取鹽巴呢,她跟有鹽阿母也是老熟人了,關係好的很。

    就是這個公子勝,竟然莫名其妙的逼着她阿父派她領路來有鹽部徵召青壯。

    這該死的傢伙,簡直就不是個東西,他跑過來之後,竟然下令,讓手下的高手盤帶着人搞突襲,見人就揍,甚至有鹽阿母都被盤給打傷了。

    更爲氣人的是,他竟然賴這裏不走了,就好像有鹽部是他的地盤一樣。

    他這哪裏是想來有鹽部徵召青壯,他這分明是想搶奪有鹽部即將成熟的異果甚至吞併有鹽部

    這一下,搞的她好像一個幫兇一樣,她甚至都沒臉面對有鹽阿母了。

    阿月正坐那裏生悶氣呢,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滿臉愁容的從阿母的茅屋走出來,一聲不吭的坐到了她身邊。

    這小姑娘就是有鹽部的阿姐,也就是有鹽阿母的女兒阿雲了。

    阿雲在有鹽部的身份跟阿月在黑石部的身份差不多,而且,她年紀正好只比阿月小一點點,而且每次阿月過來有鹽部的時候都會給她帶點新奇的小東西,所以,兩人的關係相當的好,平時的時候,她們只要見了面,那都是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

    不過,這會兒,阿母都傷成這樣了,她實在沒心思說話,甚至,連招呼她都不想打。

    阿月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問道:“有鹽阿母怎麼樣了”

    阿雲那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她無助的看着阿月,哽咽道:“阿母的傷口都腫起來了,額頭也燙的嚇人,看樣子,恐怕是不行了,阿月姐,求你想想辦法,救救阿母吧。”

    我能有什麼辦法

    阿月無奈的嘆息道:“傳聞中的巫醫只有薛蠻部這樣的大部纔有,我們黑石部根本就沒有,唉,我也沒辦法啊。”

    阿雲聞言,不由擡頭看向對面的公子盤,那眼神中明顯帶着仇恨。

    這公子勝就是個大壞蛋,阿母就是他命人打傷的,他還命人打傷了有鹽部很多人,求他

    她恨不得拿根棍子把這個大壞蛋敲死纔好

    公子勝看着美女阿雲投來的目光,不但沒有絲毫羞愧之意,臉上竟然還露出猥瑣的笑容。

    嘿嘿,小姑娘,你等着,等我喫下異果,然後再帶着盤去獵殺幾頭異獸,力量暴增,能壓住你了,就把你給收了

    還有你,阿月,等我吞併了附近的小部落,實力強大了,黑石部就是我的了,你也是我的

    他猥瑣的目光不住在兩個美女身上穿梭着,那臉上不由露出志得意滿之色。

    其實,他是個屁的公子。

    他就是薛蠻部西翼萬戶侯圖猛數十個兒子中的一個,而且,還是庶子,根本就不能稱之爲公子,甚至,部落的異果和獵殺的異獸都沒他的份。

    不過,他並不是那種自甘平庸的人,所以,他想盡辦法拉攏了薛蠻部有名的高手盤,並討了個徵召青壯的差事,來到黑石部這邊圖謀另起爐竈。

    他的目標就是吞併黑石部和附近所有小部落,然後,把所有異果全吞了,把所有不聽話的人全殺了

    這樣,他就能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了,甚至,比他爹還要逍遙。

    現在看來,他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至少,這有鹽部已經被他給拿下了,而且,他還將吞下有鹽部的異果,踏出成爲高手的第一步。

    正當他志得意滿的時候,烤肉和肉湯都已經做好了,一個名爲狼的有鹽部青壯飛快的掰下一跳羊腿,滿臉笑意的走過來,獻媚道:“公子,請用。”

    嗯,小子,不錯,以後,有鹽部的青壯就交給你統領了。

    他得意洋洋的接過羊腿,大口大口的享用起來。

    這時,阿嬸也趁機盛了碗肉湯,走到阿雲跟前,吞吞吐吐道:“阿雲,天請你晚上過去一趟,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什嗎

    天叫我晚上過去

    阿雲的臉上明顯露出不悅之色,她一個姑娘家,晚上去人家屋裏,那代表着什麼她很清楚。

    這個天,不是受了重傷嗎,怎麼還想打我主意

    天是誰,她當然知道,她也知道,部落裏的青壯差不多都在打她主意。

    她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找個男人過的普通女子,她還要爲部落的前途着想呢,她要找的,必須是部落裏最爲強壯同時也是最會打獵的男人。

    這點,阿母都叮囑她不止一次了。

    天就是個憨頭憨腦的傢伙,別說打獵了,就算是分解獵物都不會,這種男人,她壓根就沒考慮過

    她下意識搖頭道:“阿母都傷成這樣了,我哪裏有空去他那裏。”

    阿嬸聞言,連忙湊到阿雲耳朵跟前低聲道:“你知道的,天也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昨天他還躺地上直哼哼呢,今天就可以出去採摘野菜了。”

    這話,是天教她說的,她也不清楚,說這話有什麼用。

    阿雲聞言,卻是眼前一亮。

    天的傷,她當然聽說過,那傻子,別人都在躲呢,他卻傻乎乎的衝上去,直接被盤當胸一拳打的噴血倒飛,按理來說應該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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