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笑容,讓縣令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沒轍,狄仁傑這笑裏藏刀的模樣,讓縣令不得不怕。
這裏看完,狄仁傑又問:“不知這屍體,縣令大人可看出什麼來啊”
縣令想了想搖頭表示沒什麼,狄仁傑就笑着說:“嗨呀,縣令大人。”
“聽狄先生的意思,您好像有什麼發現啊”
狄仁傑慢吞吞的往回走,邊走邊說:“不知縣令大人,可否注意到了那把匕首啊”
這麼一問,縣令反應過來說:“血手印是左手的。”
“對,除此之外,匕首紮下去的位置偏於腰的上方,證明此人身高不是很高。
因爲身高要是足夠,一般人都選擇正面,心口,或者是肚子,要是背面,一般會選擇腰眼兒,脖子,很少扎這麼個位置。
由此斷定,此人身高五尺左右,左手的手印,此人是一個左撇子。
這人會點功夫,否則憑藉那個身高,沒辦法跳這個高牆。”
狄仁傑細緻的分析,讓縣令連連點頭,狄仁傑看了他一眼,繼續說:“屋內,沒有破壞。
很直接的殺人,證明是有所圖,比如滅口,比如報復。
但是,如果報復,春二孃會大聲喊叫,可是整個夜晚,都沒有任何慘叫聲。
由此可見,殺人者,是春二孃最信任的人,此人在背後突然間下了殺手。
總結下來,這人,身高五尺左右,左撇子,與春二孃十分熟識,殺她不是爲了復仇,是爲了滅口。”
縣令聽着,恍然大悟,他看着狄仁傑佩服的說:“狄先生所言極是,本縣令這就去查符合這一點的人。”
說着就準備離去,狄仁傑卻叫住縣令說:“縣令大人慢走,慢走,啊哈。”
縣令不着痕跡的擦了擦額頭的汗跡說:“縣令大人,不要急,我倒是有一個人,很符合這兇手的樣貌。”
“哦不知狄先生說的是何人,本縣令馬上派人去抓。”
“春二孃的表哥,伊河。”
“伊河這人是”
“此人,身高五尺,左撇子,他是春二孃的表哥,春二孃算計老夫人,他可謂是功不可沒。”
“哦,原來是這樣。”
狄仁傑看着縣令,眼裏三分算計,七分冰冷,只是面上卻依舊是溫和的笑容。
縣令不在耽擱,急匆匆的走了,而曾泰看着他的背影說:“這人是真的蠢啊。”
狄仁傑聽了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他喊了一聲:“狄春”
“老爺”
“讓張環,看着縣令,我想,伊河應該就是他的人,但是這次殺春二孃應該是伊河自己的行動。
看剛剛縣令聽到伊河兩個字的時候,那表情,哼。”
狄仁傑最後那聲呵哼,讓曾泰知道答案,他想了想剛剛縣令的表現,也搖了搖頭。
等安排好,曾泰就問:“恩師,這次算是知道誰是貪官污吏,可是爲什麼還是覺得很模糊呢”
“這也是我的感覺,所以這次,我打算藉着這個縣令摸清背後黑手。”
“問許風雲曾泰,你真是糊塗啊,我們現在就算有內衛的證據,也只能定他貪污。
但是,沒有任何實據,問他,他抵死不招,我們也沒辦法。
就算他說,他也只是這個黑手裏的期中一步。”
“可是恩師,連他都只是期中一步,那這個縣令又能知道什麼呢”
“他是觸角,觸角能觸碰的東西,可是比你想的要多。
你還記得當年邯溝案嗎那就是由一個縣令牽扯所有人出來的。
這個縣令,一如當年的縣令。”
曾泰沉默,他其實心裏還是恍惚,就算是奔走大漠的時候,都沒有如此恍惚。
狄仁傑看了一眼他嚴肅的說:“這次我們的對手,之所以厲害,是因爲他們完全隱藏在暗處,錢,物,人,都是用着外圍的方法。
但是,在外圍,在緊湊,在能隱藏,最
後也會露出馬腳。
我們現在是在一點點打破外圍,而且憑藉我多年的經驗來看,許風雲應該是核心人物。
所以,可以敲山,但是不能碰虎,因爲他的後面是一個深淵。”
狄仁傑的話,讓曾泰穩了心神,他點頭。
這時候狄春跑過來說:“老夫人醒了。”
“哦快過去看看。”
說着他讓狄春前面領路,快步走向老夫人的房間,老夫人躺在牀上發呆,她心裏承受能力實在是差的很。
狄仁傑進來,和藹可親的說:“老夫人。”
“狄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春二孃怎麼,怎麼死了呢”
“老夫人,沒事的,春二孃,也算是罪有應得,你好好將養”
狄仁傑的意思是,我們就走了,可是老夫人把狄仁傑當成了救星,怎麼敢讓他走啊。
所以她拉住狄仁傑的手顫顫巍巍的說:“狄先生,我這府邸,就暫時靠你幫忙了,我一個老太太,和一個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唉”
狄仁傑一聽,頓時覺得,既然是佔便宜,那自然要佔到底,更何況這餘方的遺孀或許還有什麼知道的,因此他點頭同意。
老太太見狄仁傑同意了,她才放下心來。
出來後,曾泰看狄仁傑那抑制不住的嘴角,心裏覺得怪怪的。
他猶豫半天說:“恩師,咱們爲何一定要留在餘府”
狄仁傑儘量抑制嘴角的笑容說:“這餘方或許會留下什麼,而他的家眷也或許會知道什麼,所以留下一是可以保護他們,二是,這春二孃的死一定有着特殊的原因,在這裏知道消息要快。”
曾泰點頭,可是他卻總覺得原因不止如此,可是看自己恩師這模樣,他也沒辦法在問了。
狄仁傑此時可不管曾泰想什麼,他自己開心最重要。
二人一個笑的一臉饜足,一個一臉疑惑的走在迴廊裏,依舊急匆匆走來,他一擡頭就見到這怪異的一幕。
他憨憨的一笑問:“曾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