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源始紀元 >第三章 首航大典
    儀仗隊一路上舞着龍,吹奏着,向九通海港的開源碼頭走去。過了一段時間,儀仗隊停止了移動。在一聲“落轎”後,李岸飛從那臺轎子中走了出來。他打量着眼前的碼頭,這是李家最重要的碼頭,這裏停泊着李家立於亂世之中的依仗李家最爲強大的一支遠洋艦隊,也是東方世家中最爲強大的艦隊,鎮遠艦隊。碼頭上也早已站滿了人羣,除卻衛兵和儀仗隊,他們大多都是李氏集團的骨幹人物,或是依附於李氏宗族的異姓領主。

    李岸飛走下轎子後,在鬼梟的引導下,走到人羣前。爲首的一名老者,正是李岸飛的爺爺李勁松。“這小子,不經意間就快要擔起我李氏宗族的未來了。”李勁松拍了拍李岸飛的肩膀說,“時間說快是真的快,你們年輕人這一代,恐怕說不準哪一天就能扛起我李家這面大旗。你說是吧,江河”

    站在一旁的李江河笑道:“哪有那麼快,恐怕要他扛起這面旗,還差很多東西。除了這小子,關於李氏新生的這一代的能力,我是沒話說的,一個個都很優秀,可這小子恐怕不是掌舵的材料。”

    “這話可說不準,年輕人嘛,一切都有可能的。”李勁松說。

    “父親說的不錯,在我看來,年輕人有我們沒有的闖勁兒,所以一切皆有可能。”李知山在旁邊迎合着,他看了一眼李江河接着說,“不像我們有些人,一到中年,有些畏手畏腳。”

    李江河聽到李知山的話,臉色微變,他身旁的王氏見狀連忙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動怒。李江河深吸一口氣,平穩了心境,他向李知山撇了一眼說:“中年人畢竟看事物看的有些透徹,看的透徹了,難免就有所顧慮。倘若中年人還懷着小孩子的心性,爲了一塊糖而大動干戈,未免有失儀態。”

    衆人聽罷面面相覷,不知作何反應。李勁松哈哈一笑,對着人羣掃視了一圈說:“中年也好,青年也罷,不都是我李家的棟樑嗎兩者互有補充罷了。我李家憑海而生,據海而立,但也不侷限於這片汪洋,老朽希望在列諸位還要砥礪前行。”

    衆人聞此皆齊聲道:“必效死於李氏。”

    李勁松若有深意地看向李江河,隨即又哈哈一笑,說:“扯遠了,扯遠了,今日不談此事。今日是我孫岸飛的十八歲生日,也是他的首航大典之日,諸位應當盡歡纔是。”說着,他又拍了拍李岸飛的肩膀,接着說:“好了,也到了快該出航的時辰了,趕緊開始吧。”

    李江河聽完李勁松的話後,馬上示意首航大典開始。在一陣沉悶的號角聲中,那艘屬於李岸飛的新船從船塢裏被工人推拽出來,停在李岸飛的面前。在一聲“揭匾”後,這首戰船船頭處的紅布被人揭下,隨着那一大塊紅布飄落在地,船首刻着的那兩個大字也顯露出來。李岸飛看着那兩個字,輕聲的唸到:“飛翎,飛翎號麼”

    “小子,這艘船可是三桅帆橫帆船,航速雖然不是最快,但也可以說是難逢對手。”李江河指着這艘船對李岸飛說,“準備上船吧。”

    說話間從船上伸出一塊木板,船上的水手站在甲板上等待着。李岸飛走上飛翎號,對着道賀的衆人,對着自己的長輩說:“多謝諸位長輩、大人和同輩的擡愛。“言畢施了一個大禮。李岸飛又轉身對着身後的水手們說:“諸位前輩,諸事拜託了。”言畢,又施了一個大禮。水手們連忙還禮不敢託大,齊聲應諾。

    隨着一聲“起錨”飛翎號在喧鬧的鑼鼓聲中漸漸駛出港區。李岸飛站在船尾看着漸漸遠去的開源碼頭,看着漸漸模糊的人羣,他耳邊的鑼鼓聲也愈加不清晰,他深吸了一口氣,海水的腥味撲面而來,它提醒着自己已經遠離了令自己感到舒適的陸地,來到了未知的大海上。模糊的鑼鼓聲逐步被海浪輕叩船體的聲音掩蓋,李岸飛擡頭看向天空,好一片怡人的蔚藍

    一名黝黑的中年男子走到李岸飛的身邊,恭敬地叫了一聲三公子。李岸飛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臉頰上一道猙獰的刀疤着實引人注目,但他飽經海風吹蝕的皮膚證明這個男人航海經驗的豐富。

    李岸飛客氣地問:“您是”

    “三公子,末將是飛翎號的副管帶,於升。”於升回答道。

    “哈哈,不要那麼拘謹。您既是長輩,又是航海多年的前輩,我往後就稱呼您爲於叔吧。”李岸飛笑着說,“您也別叫我三公子了,我不怎麼喜歡這個稱呼,以後就叫我岸飛就好了。”

    “這不合禮數。”於升連忙擺手說,“往小了說,公子身爲飛翎號管帶,是一船之長,末將就是有一萬個膽也不能這樣稱呼三公子。既然公子不喜歡三公子的稱呼,那麼以後末將還是叫公子爲管帶吧。”

    “哈哈,隨您怎麼叫。”李岸飛爽朗一笑,“對了,於叔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如果方便的話,待末將將人員安排妥當後,帶管帶熟悉一下飛翎號。”

    “那就麻煩於叔了。”

    “管帶要是沒有什麼吩咐的話,末將就先告退了。”

    “不敢再麻煩您了,您先去忙吧。”

    於升在李岸飛說完後,微微一欠身,便轉身離去。李岸飛看着於升離開的背影,頗爲無奈地一笑,他扶在船尾的欄杆上,自言自語道:“三公子麼我在別人眼裏還是個公子啊。可既然身爲管帶,要怎樣才能拿出點管帶的樣子”李岸飛又想起李江河說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話,一時間又有些頭大。他搖了搖頭,閉上眼,靜下心來,想要在大海中感知並捕捉到那縷與自己產生共鳴的源氣。可是茫茫的大海之上,那縷源氣要往何處尋覓李岸飛嘆了口氣,少壯不努力啊,他暗歎一聲,隨後閉上雙眼倚靠在欄杆上。

    海風拂面,心神漸靜。

    船,漸行漸遠。

    在李府的一處不起眼的院落內,幾棵久經風雨的古樹、一牆春來秋去的藤曼勾勒出年代的滄桑。這座院落的正堂內,李江河在緩慢地踱步,他的身旁有個白髮老翁,坐在正堂的客座上。這座院落正是李家的權力中樞議事堂。

    “

    今天父親在碼頭上說出那樣的話,這就表示他老人家支持李知山”李江河開口說道,“李家可能真就如白先生所言,不可避免地捲入這場紛爭。“

    白先生說:“關於這一點,主公應當是早有預料吧。李家的現狀可以說是狼多肉少。狼喫不飽,可是會喫主人的,這一點老家主看的是很透徹的。主公,此戰不打不可,即便傷筋動骨,也比被自家的狼狗咬死強。”

    李江河沉默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說:“可憐要拿我李氏熱血兒郎的血肉來餵飽他們。恐怕到時候,天下恐無一片淨土,黎民之命皆如草芥,李家也就步入險境了。”

    “主公,天下大勢如此,豈能有婦人之仁”

    李江河聽罷自嘲地笑了笑說:“何爲天下大勢人心如此罷了。我既執一省之牛耳,掌一家之權,怎可不爲其早做打算白先生,李家陷入這場紛爭,可不是什麼好事。您要是認爲李知山是對的,那可就錯了。”

    一名衛士在李江河說完話後,走到正堂門口,俯身行禮道:“家主,門外有一小廝讓小人轉告家主,老家主在常青軒等您。”

    李江河點了點頭,示意衛士退去,他對白先生說:“看來,父親也要來勸我了。”

    常青軒內,一顆青松,一片翠竹,幾盆盆栽就是這座院落的點綴。一名老者坐在庭院內,他端起一碗清茶,輕抿一口,愜意地躺臥在藤椅上。微風撥弄着懸掛在屋檐上的風鈴,使風鈴發出悅耳的脆響聲。這枚風鈴是李勁松的亡妻在他年少時送的,現在許多年過去了,這枚風鈴歷經多少年的風風雨雨也沒有壞掉。李勁松喜歡聽這枚風鈴的聲音,因爲它發出的每一陣清響,都能使自己心境平和。

    一陣腳步聲從這陣風鈴聲中透出,匆匆地從背後傳來。

    “是江河嗎”李勁松睜開眼問道。

    “父親,是我。”李江河對着自己的父親說。

    李勁松輕輕叩擊自己手邊的茶桌,示意李江河坐在自己身旁。李江河走到李勁松的身邊坐下,他看着自己的父親問道:“不知父親找我有什麼事”

    “明知故問。”李勁松又端起那碗茶水,飲了一口,接着說,“你跟知山的矛盾,我又不是不知道。”

    “父親今天早上說出那樣的話,那麼您的意思是要支持二弟了”

    “他比你看的清楚。”李勁松端着那盞還未喝完的茶,對着眼前的長子說,“我希望你明白,知山不是那種只想填飽自己的肚子的人,他是我李家的人,他跟你對着幹是因爲他比你看得明白。”

    “難道真就爲了餵飽那些人,將李家和這個行省拖下水”

    “不這樣做,那些人會信服你時代變了,對於現在的人心,喂不飽他,講仁義和盟約有什麼用難道白先生沒跟你說過利弊嗎白先生是我李家的肱骨之臣,已經跟隨我李家三代家主,他的話你也不聽”

    李勁松看着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地說:“我李家現在看上去昌盛一時,但是背後卻是暗流涌動啊。”

    本章完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