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鶴靠在卡座上,喝的雲裏霧裏,一副麻了的狀態,自從傅從璽明確的拒絕了他以後,他成天就醉死在jerkoff裏,不見天日的。

    反正蔣家也不需要他這種不成器的兒子,魏佐公司其實也不待見他這種無所事事的存在。

    思來想去,也就遲倦跟他紈絝的不分上下,臭味相投。

    正喝在興頭上呢,蔣鶴都覺得有些飄飄然了,摟着旁邊小網紅的腰,都覺得自己摟的是傅從璽了,他嘖了兩下,正準備倒酒,面前突然閃過了一個黑影——

    冰冷又刺激的痛感直接襲擊過來,蔣鶴覺得衣領一緊,被人生拖死拽的拉到了牆角,還沒反應過來,一道裹挾着酒氣的聲音衝進了耳膜裏,

    “你他麼不是說伽藍不會再去找她了嗎?”

    遲倦的聲音低促又猛烈,撞得蔣鶴一下子清醒了許多,他懵怔的遲疑了一會兒,重複了幾句,“伽藍?伽藍……”

    那一瞬間,蔣鶴突然醒了過來。

    這段日子,姜朵這號人壓根就相當於不存在了,所以伽藍那邊,蔣鶴也就撒手一扔,沒怎麼管了,也就是定期會打點錢過去,別的一概不知。

    所以被人鑽了空子,他都渾渾噩噩的一無所知。

    蔣鶴半截話梗在喉間,對着那雙猩紅的眼,突然失去了語言的功能,緩了好久纔開始蒼白的解釋,“遲倦,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伽藍根本不知道姜朵跟她男朋友關係的,你別急,肯定是有誤會……”

    “誤會?”

    男人凌厲的目光席捲而來,他驟然鬆開蔣鶴的衣領,望着他弓着身子猛烈喘息的模樣,突然笑了一下,眼角彎彎,卻不含溫度,

    “不是誤會,是報應。”

    遲倦覺得,自己那幾年前做的混賬事,看起來天衣無縫,其實早就冥冥之中有定數了。

    因果循環,這是報應。

    他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旁邊的人早就看形勢不對溜走了,偌大的卡座,只剩下他跟蔣鶴倆人,而舞池裏,卻仍然肆意搖擺、興風作浪。

    遲倦覺得,活着這件事,突然沒意思透了。

    他無法從工作裏獲得存在感,無法從酒精裏奪取快感,關於性,更是冷淡到一塌糊塗,意興闌珊。

    幾年前,遲倦酒後失控砸死了一個人。

    說是死了,但其實還有一口氣,醫學上認定爲植物人。

    遲家不缺錢,醫藥費跟賠償費大把的有,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沒背景的窮學生,過來探親的除了一個認死理的女朋友,就再也沒親人了。

    這樣的事情,遲硯長是能擺平的,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可等到遲倦醒來的時候,還沒等他開口解釋一句,遲硯長一巴掌就直接揮了過來,打的遲倦暈頭轉向,臉色蒼白。

    遲硯長壓低聲音咒罵,可遲倦卻對着腦袋上的紗布感到茫然。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殺過人,更不記得自己喝了酒。

    可醒來後,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

    就連那晚的魏佐都說,碰見遲倦的時候,他正昏死在地上,手裏攥着破了半截的酒瓶,面前倒着一個頭破血流的穿校服的小孩兒。

    不管是誰看,都是一個紈絝的富二代胡亂作死的下場。

    遲倦也是這麼以爲的。

    打那以後,他時常夢魘,夢到自己攥着酒瓶,在純黑的世界裏四處比劃,最後砸向自己,血肉模糊。

    遲倦開始拿很多很多的錢給伽藍、給姜河,不管他們收不收、用不用,遲倦都一股腦的砸錢過去,彷彿這樣才能贖罪。

    可突然有一天,他發現了一個祕密——

    自己的枕邊人,是躺在病牀上那植物人的……親姐姐。

    姜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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