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安靜的不行,姜朵甚至能聽清自己的心跳聲。

    她搓捏着指尖,手心早已經浮起了冷汗,眼神定定的望着桌上的蓋子。

    後面那個不信邪,搖了後說“開”,所有人屏氣凝神的望着他手裏的牌,就差沒把眼珠子粘上去了。

    掀起蓋子後,翻開一看,還真他媽八個二。

    輸了的喝酒,可姜朵卻攔了攔手,笑着說,“這次讓各位掃興了,下次來的時候需要我就直接叫我,隨叫隨到。”

    姜朵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弄了微信二維碼出來,放在桌子上讓別人掃,結果那幾個小嘍囉剛準備掏出手機的時候,卻被一陣冷冽的眼光制止住了。

    那男人慢慢的掃了,再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機。

    姜朵笑了下,等那小丫頭把酒端了進來後,她跟着那丫頭走了出去,身後沒人喊她名字,姜朵關上了門才放下心來。

    剛纔那把“吹牛”把她一身冷汗吹出來了,她本來就是在賭,贏了就體體面面的出來,沒贏就等着別人把她灌死。

    還好,賭贏了。

    姜朵的臉一下子就沉了起來,原本還算柔和的神色變得冷硬了,她掃了一眼肩膀縮着的丫頭,聲音疏離,

    “沒學過這些”

    那丫頭瑟縮了一下,手指絞在一起,聲線都發抖,“可兒姐教了一次,我笨,沒學會”

    “那就學一百遍,腦子有問題的實在學不會就走。”

    姜朵說話很絕,但不可否認,本就是服務行業,要是隻知道傻乎乎的站着愣杵着,只會被別人欺負,先不說來的客人欺不欺負,這裏的“老人”們可不是喫素的。

    焚一不幹那些不入流的事,但少不了要陪着客人玩把牌唱首歌的,要是這點都不會,很難說的過去。

    那丫頭嚇得抖了一下,然後垂着眼,“嗯”了一聲。

    姜朵望着她的腦袋,看不見臉,心裏的煩悶升了起來,“擡頭,叫什麼”

    丫頭顫顫的擡了眸子,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像是哭過一樣,還泛着紅,皮膚又是白皙的不行,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

    姜朵晃了晃神,“你成年了嗎”

    “成年了,我叫程厭,上個月剛成年。”

    姜朵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囑託一下,手心裏的手機卻一震一震的不停,她皺了眉,朝着程厭揮了手,然後纔拿着手機看消息。

    遲倦發來的,倆字,“回頭。”

    姜朵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捏着手機回頭,卻只看到了空曠的走廊,除了包廂裏傳來的撕心裂肺的歌聲,什麼都沒。

    她被遲倦耍了。

    姜朵眼底浮起一層慍怒,正準備低頭回消息罵他的時候,脣上卻觸及到了溫涼的體感。

    遲倦的手指正輕飄飄的挨在她的嘴脣上。

    面前那男人依舊還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狹長又上挑的桃花眼過分招搖,穿的又是一副低調內斂的打扮,偏白的肌膚配上那微微紅潤的嘴脣,四個字驚心動魄。

    遲倦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也挺會利用這個優點對他的魚塘裏撒網的。

    所以自然也知道怎麼讓姜朵爲他心動,爲他搖旗吶喊。

    姜朵抑制住自己心裏的悸動,假裝沒感覺的歪頭偏開了他的手指,然後故意冷着聲的問,“來焚一做什麼”

    遲倦挑眉,望着自己被拒絕的手指略有所思,然後收回手,漫不經心的說,“逛逛。”

    姜朵無心在他身上費心思,遲倦都是出了牆的紅杏了,她再怎麼上趕着倒貼,人家晚上說不定還要自己拼車去白溪那討人歡心。

    她擺擺手,眼底的淡漠慢慢浮起,“想玩就找可兒姐要人,我有事先走了。”

    很冷淡。

    不像是姜朵平時對他的態度。

    談了這一年以來,姜朵一向對他是有求必應,有錢必給的,也是從來不會發脾氣更不會對他搞什麼冷暴力,言聽計從是姜朵一貫的態度。

    這手分的還沒二十四小時呢,姜朵就樹了個牆給他攔着,頗有點假裝矜持的感覺,遲倦如是想着。

    姜朵離開的很快,高跟鞋踩得鐺鐺的就走了,留給了他一個挺瀟灑的背影。

    遲倦眯眯眼,望着走過來的可兒姐,慢悠悠的問,“她吃錯藥了”

    可兒姐扭頭一看,還不知道倆人分手了,連忙過來打圓場,“哎喲,剛纔有人刁難她,估計現在心裏不舒服,你趕緊過去哄哄“

    “刁難她”

    遲倦的桃花眼微微一挑,倒有些不可置信,隨即又恢復平常,狀似無意的說,

    “怎麼不找我,哥哥我給她出出氣。”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