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站在鏡子前,雙手撐在洗手池的邊緣,手指一點一點的扣着瓷磚之間的縫隙,等指甲都軟了,她才收回了手。

    水流的聲音很急促,卻難得的撫平了姜朵內心的緊張情緒。

    她很難在遲倦面前充當一個金主的身份,明明這個男人現在喫她的喝她的,還捎帶着玩她,可她偏偏對遲倦一點辦法都沒。

    之前還在談朋友的時候,她還能朝着遲倦撒撒嬌,遲倦能允的都允了。

    現在分手了,天平一下子被打亂,她除了一味地被壓榨玩弄,彷彿不配擁有其他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艾拉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捏着卡通版的創口貼,遞給了姜朵,神情有些怏怏地,不像剛纔在卡座裏笑得陽光。

    姜朵接過創口貼後道了謝,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其實從一開始姜朵就覺得艾拉有些奇怪,具體是哪,她又說不上來。

    現在湊近了看,姜朵倒找到了點蛛絲馬跡。

    艾拉在裝成熟。

    明明身板還沒發育完全,卻偏偏要朝着辣妹的範兒去打扮,明明五官長得淡雅,化點裸妝更顯得精緻,可她卻非要塗上大亮片的眼影和土色系口紅。

    就算從頭到腳一副知性熟女的裝扮,可仔細了看仍舊是透着一股青澀。

    就連她剛纔買的卡通創口貼,都泄露了些許小女生的心思。

    姜朵:“艾拉,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艾拉搖搖頭,反反覆覆地洗着手,看樣子有些出神,等洗的手都起了浮褶後,她才悶悶地問,

    “朵朵姐,你喜歡遲倦嗎”

    姜朵毫不猶豫地開口,“喜歡啊。”

    她不屑隱藏自己的心緒,喜歡就是喜歡,不然她何必如同偷窺狂一樣去收集遲倦的一切

    “那要是遲倦最喜歡的女人回來了怎麼辦”

    姜朵一怔。

    遲倦最喜歡的女人

    姜朵有一瞬間腦子發空,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艾拉這次不提,她以後也不會想。

    她潛意識裏,遲倦渾身上下壓根就沒有“喜歡”這個功能。

    他濫情,他愛玩,他目中無人,更做不到把人放心上。

    像這樣的渣男,哪談得上“喜歡”倆字啊。

    你要說遲倦喜歡刺激,喜歡貓貓狗狗,喜歡喝酒抽菸燙頭,這姜朵都沒意見。

    遲倦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女人

    她想都不敢想。

    姜朵勉強一笑,淡淡的開口,“遲倦不會喜歡上別人。”也不會喜歡我。

    艾拉皺眉,拿出手機翻了一下,疑惑地問,

    “朵朵姐,你不認識這個人嗎”

    姜朵循聲望了過去,目光剛剛觸及到屏幕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僵硬,血液逆流,燒的她大腦發白。

    就連眼睛都不受控制的有些模糊了,像是有千萬只蟲子咬齧着她的肋骨,一寸一寸,麻痹又刺痛。

    手機上顯示的是遲倦一小時前發的一條朋友圈。

    也就是跟她分開後的幾分鐘內。

    照片上的遲倦揹着一個女孩,那女孩摸着遲倦的耳骨,手指細長白皙,臉上乾乾淨淨的,清秀又純真。

    兩個人對着鏡頭笑的時候,白裙子揚了起來,遲倦耐心又紳士的幫着按了下去。

    用幾個成語描述一下吧

    佳偶天成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姜朵突然笑了。

    笑了一會兒又有點想哭。

    其實她也有被遲倦揹着的時候啊,遲倦也挺心甘情願被壓的,不過,只會是在晚上。

    白玫瑰永遠刻骨銘心,白米飯永遠爛大街。

    真理還真他媽亙古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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