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搖搖晃晃回到酒店的,她像是短暫的失憶了或者耳鳴了,蕭燃說的一句話她都沒聽進去,只聽懂了他最後那一聲嘆息。

    就連坐到回四九城的飛機上,她也像是失魂落魄了一樣,歪着靠在蕭燃的肩膀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面前的靠椅,擺在她面前的飛機餐,碰也沒碰一下。

    蕭燃除了對着她安慰的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自從跟遲倦分開的那一晚後,姜朵像是自閉了一樣,把自己鎖在酒店的房間裏,兩天都沒出來一次。

    要不是蕭燃從門縫裏塞了機票過去,姜朵說不定把酒店當她家一樣住了下去。

    飛機落地的時候,她爲了遮自己快掉下來的眼袋,特意買了副墨鏡戴上,臉色蒼白寡淡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蕭燃跟在她後面,只覺得氣壓低沉,沉到令人窒息。

    她總覺得自己的後背像是被人戳了一個洞,空落落的令她膽寒,她只好一個人慢慢的縫着那傷口,沒日沒夜的縫,縫到手指潰爛,血流成河,也不肯放棄。

    因爲她知道,沒人能幫她。

    後來姜朵在家裏做飯,兩次忘了關火後,急得林擒恨不得拎包入住,蕭燃更是二話不說的就直接買了生活用品放在姜朵的公寓裏。

    姜朵坐在沙發上,望着聲勢浩大的兩個人,扯了下嘴角說,“其實也沒什麼,我下次點外賣就行了。”

    林擒恨鐵不成鋼的罵她,“不就是個男人嗎,至於你成天不喫飯餓到低血糖,每天除了喝酒抽菸就知道當個啞巴,姜朵,你好好照照鏡子,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他扔了化妝鏡在姜朵的腿上,她窺到了自己難看的臉色,姜朵早說過,遲倦是她的駐顏神器,只要沒了他,她的臉垮的比誰都快,更別提漂亮了。

    姜朵伸手挪開了鏡子,自嘲的笑了笑,“這個月焚一的營業額不是還破了新高麼,不算喫虧。”

    回來的這段時間,姜朵忙的連軸轉,成天泡在焚一里,差點沒把保潔的活兒也搶着幹了,連可兒姐都覺得反常,平時的姜朵雖然也管焚一,但也沒到如此地步,這都快把焚一當自己家了。

    可兒姐憂心忡忡的還找過遲倦,結果被姜朵知道了,她二話不說就發了一通脾氣,可兒姐嚇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等她平復了好久,姜朵才道了歉,還問了句遲倦怎麼回覆的。

    可兒姐如實告訴她,遲倦只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姜朵當時很冷靜的點了點頭,回家做菜的時候,魂不守舍的燙了手背,又忘了關火,要不是林擒正好過來送東西,姜朵能一不留意的把這公寓給點了。

    後來林擒跟蕭燃說什麼也不讓她一個人住了,生怕她再出點意外,可千防萬防,防不住姜朵的耳朵,她在焚一調酒的時候,聽了不少關於遲倦的流言蜚語。

    無非就是那個傅從璽出手闊綽,訂婚前就大方的不行,給了圈子裏好友一人一個伴手禮,還大張旗鼓的發了請柬,就連可兒姐都有一份。

    其實說起來,姜朵也有,只不過被林擒當場撕了,痛罵了一頓遲倦後才甘休。

    她望着一地的碎屑,笑了一下,開口說,“我禮物都選好了,你把這撕了,我送給誰呢”

    林擒嚷嚷着,“老子纔不管這麼多,送我都行,別送他這個人渣,浪費錢。”

    姜朵只是平靜的說,“浪費也好,我已經只剩下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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