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有時候在公寓裏打掃衛生的時候,總能找出了遲倦遺留的東西,有時是一打火機,有時是一包煙,或者是半盒沒用完的套子。

    她就着夕陽直接盤腿坐了下來,把那半包萬寶路給抽了,她曾經碰也不會碰得牌子,現在倒是願意抽了,原因還是跟遲倦有關的。

    姜朵也會突然臉紅,看着拿落地窗上的欄杆的時候,總情不自禁的能想起她在上面撐着欄杆,面若桃花的樣子,有時下廚看那冰箱的時候,也能想起遲倦撐在冰箱門吻她的畫面。

    這間公寓,處處都有遲倦的影子,想逃逃不掉,更何況是姜朵這種不想逃的人。

    她將之前收起來的遲倦所有物又擺了出來,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她都能抱着不放,甚至還特意去找了遲倦常用的那瓶香水,只有噴在了枕頭上,她才能睡熟。

    後來遲倦回了四九城,並沒避諱姜朵,還來焚一喝過兩次酒。

    姜朵隔得很遠看着他,故意找了個灰暗的角落,就那麼靜靜的窺伺着,蕭燃有次察覺到了,問她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

    姜朵只是低頭敷衍,說明天或者後天吧,她也不清楚。

    蕭燃沒戳穿她大半夜總是躲在陽臺捂着嘴哭的事情,更沒戳破她還天天看那張唯一地合照的事,蕭燃知道,這一時半會兒姜朵怕是忘不掉了。

    後來程厭有一次主動找了姜朵,說是最近總有人往焚一門口塞卡片,還特意寫了幾個字,程厭碰巧看了好幾次,可也沒琢磨出什麼名堂來。

    姜朵看到那卡片的時候,渾身戰慄,連忙問程厭這是從哪來的。

    那卡片上,是姜河六歲時上小學拍的證件照,還附帶着一串號碼。

    她打了好幾次那號碼,都顯示是空號,姜朵又找了林擒去聯繫人,甚至還不知恥的找了蔣鶴,生怕錯過一點點消息。

    以至於到後來,姜朵都開始神經質發作,大半夜的總覺得姜河孤零零的在窗戶旁等着她,夢裏總能夢到姜河雙眼流血的望着她笑,像是怪她當初爲什麼要拋棄他。

    姜朵一邊驚懼地醒來一邊蹲在角落裏哭,蕭燃每次都會被動靜驚醒,然後闖進她地房間去抱緊她,告訴她沒事。

    姜朵雙手扣住蕭燃的脖子,哭着說,“我真的沒有拋棄他,真的沒有,那天那天蔡淳說要找我去看畫展,我就去了回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蕭燃,我找了好多人,他們都說沒有見過姜河,還一邊嫌棄我一邊拿掃帚趕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姜河沒辦戶口,報不了警”

    姜朵哽咽着一邊喘氣一邊說,聲音啞的不成樣子,“蕭燃,我要是那個時候有錢就好了,就不至於連門鎖都換不起,我自卑到都不敢跟陸北定提錢,就連姜河那時候的學費,都是他送我禮物我拿去賣了換的錢”

    她一邊捶着蕭燃的背一邊哭,期間暈了好幾次,嘴裏卻喃喃的不停,“蕭燃,我真的窮怕了,真的,我什麼都沒了。”

    之前有人成天在網上罵她,姜朵裝作沒關係,有人成天說她是雞,姜朵也忍着一語不發,後來有次有人把姜河的照片p成遺照掛在焚一門口,姜朵那天跟瘋了一樣紅着眼把那照片燒了。

    “蕭燃,你知不知道,我很疼姜河,他很小的時候就說長大會保護我,會不讓我每天那麼晚回家,會讓我再也不碰水泥地了,可是,他沒了。再也沒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