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搭在姜朵的肩膀上,全身的重心也半靠不靠的挨着她,要是普通人做這個姿勢,保不齊被人噴成篩子,說是太過耍流氓,但那可是遲倦吶,舉手投足之間貴族氣質的很,做這個動作跟拍雜誌一樣,漂亮的出奇。

    就算林擒再怎麼討厭遲倦,但不可否認,這行走的衣架子就是管用,就那麼十幾分鍾,他身上那件花裏胡哨的衣服就告罄了。

    還有彈幕問,是不是穿這個就能發像模特這樣的男友,在哪領才能領到這樣頂級的帥哥

    遲倦似乎也瞥到了那些彈幕,低低的壞笑了一下,又引起了一陣騷動,他伸手點了一下姜朵的臉頰,輕聲說,“長得跟她一樣,就能領到像我這樣的男朋友。”

    直播間裏的人紛紛喊虐狗,說男模特真的是把狗騙進來殺,可姜朵卻尷尬的站在一旁,對着鏡頭不自在的笑。

    等換一批樣衣的時候,她跟遲倦難得的有了休息的時間,姜朵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遲倦卻沒那麼輕易的放過她,慢條斯理的朝着她走來,低聲的問,“怎麼,生氣了”

    姜朵說,“沒有。”

    她只覺得難受,分手這件事,姜朵跟別人提一次心裏就難受一次,像是有刀片在自己身上千刀萬剮一樣,可遲倦呢,輕而易舉的一筆帶過,甚至還能裝作沒分手一樣秀恩愛。

    無非就是,這場戀愛對他來說,無足輕重,所以不會傷心,甚至能當着姜朵的面去加哆啦的微信,反正也沒關係。

    遲倦掃了她一眼,既然她說沒有,那他也懶得追問,只是隨手從沙發上拎了兩件衣服過來,扔了一件在姜朵身上,懶懶的開口,“要換衣服了。”

    姜朵捏緊了衣服就往臥室走,剛打算開臥室的燈時,轉身卻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上,她望着遲倦那高高大大的身影,下意識地垂眸,“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

    遲倦可沒那麼乖那麼聽話,反而隨手帶上了門,又“細心”地反鎖了門,再繼續大言不慚地開口,“是啊,我也要換了。”

    姜朵抵住他,不讓他往裏面走,“你要不要臉”

    遲倦失笑,“不要,一點都不要。”

    驀地,他又像是想起了些什麼,突然又轉念一變,“不要也不行,畢竟沒了這臉,你也不會乖乖地上鉤了,是不是啊,朵朵”

    畢竟姜朵是天生的顏狗一個,看男人挑的很,自從分手以後,她跟其他人面基都不能拿出對遲倦的那套顏值去比較,不然的話,那她這輩子都別想找到新歡。

    姜朵說過,遲倦的外在就是頂好的,最好的,無可挑剔的。

    她倏地閉了下眼,然後睜開,眼底一片清明,“行,都在這裏換,你先還是我先,我會閉眼的,希望你也是。”

    遲倦挑起她落在肩上的幾根頭髮,笑了一聲,“太矯情,又不是沒有相對過,還害什麼羞啊,要換的話就一起換,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那種。”

    “遲倦”

    姜朵忍無可忍的推了他一下,“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過是想你了,想多看看你而已,這麼緊張做什麼”

    遲倦的情話張口就來,不帶思考的,輕飄飄的沒有分量,姜朵聽着就覺得虛僞,覺得只不過是爲了騙炮而有意那麼說的。

    姜朵認命的點了點頭,“行,你想我了,想見我,行。”

    她二話不說自己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沒有絲毫遮掩的暴露在空氣中,像是跟遲倦較勁一樣,繼續脫下半身的裙子,遲倦眸色變沉,卻並沒有攔着,姜朵將脫下來的衣服扔在了一旁,擡眸,一字一句地逼問,

    “好了,現在看了個夠了吧舒服了那你可以滾了麼”

    她站在遲倦面前,腰桿挺得很直,不屈不撓的站在原地,像是任由遲倦目光的凌辱,反正如他所說,睡都睡過萬把次了,還在乎一次脫衣麼

    姜朵顫抖着嗓音說,“我知道我很廉價,但你也沒必要大老遠的過來羞辱我,好聚好散我是做不到,分手後還跟狗皮膏藥一樣見到你就往你身上貼的病我是還沒戒掉,但你放心,下次見面,我就算是把自己手割了,也絕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

    尊嚴,自尊,那算什麼

    姜朵抿脣掉眼淚,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這樣的話看起來就沒那麼可憐了,她這二十幾年早把尊嚴當飯吃了,嚼的細碎,就怕自己哪天以爲自己有臉面一樣。

    她低聲的啜泣,繼續說,“是的,我承認,就算分手了,你只要勾勾手指,我照樣跟野雞一樣往你懷裏鑽,我甚至都做好了當小三的準備,我知道會被罵,但我突然覺得無所謂,反正在黑布上加一筆而已,誰看得出來”

    “但是遲倦,我不打算那樣活着了,太沒尊嚴了,你知道那天在jerkoff,我是怎麼從傅從璽的面前逃走的麼我一想到如果我當了小三,剩下的一輩子都跟過街老鼠一樣的擡不起頭,我就覺得惶恐。”

    “李麗是李麗,我是我,就算我他媽身上流的是她的血,也不代表我跟她就是一個貨色。”

    “遲倦,痛快點,我們完了,一刀兩斷行不行”

    姜朵連哭帶喘的說完了,渾身像是被人抽出了氣力一樣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靠在牆壁緩緩地喘息着。

    門外突然穿在一陣騷動,林擒像是擔心姜朵一樣,一直在瘋狂的砸門,姜朵動了動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沒力氣說出口了。

    她啞聲地朝着門口說,“夠了。”

    都夠了。

    遲倦站在她面前,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矜貴,在那無懈可擊的臉上尋找不到半點情緒上的崩裂,彷彿姜朵剛纔的那一串話只是一場啞劇,他並沒有聽見似的。

    緩了一會兒,他抵住房門,蹲了下來,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往姜朵的肩膀上蓋着。

    過了很久後,他才說,“打擾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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