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倦離開土豪會所的時候,驅車往半山別墅那邊開,白溪破產以後,他就看上了那塊地,索性買了下來自己住,但很不湊巧,陸北定也住那塊。

    擡頭不見低頭見。

    算算日子,其實很久沒碰過面了,就連微信上都沒怎麼聊過,最近的一次還是關於姜朵的事兒。

    他停好車,下車的時候心裏正想着等會兒要回去好好躺着睡覺,結果手機一陣響,遲倦不耐煩的看了眼,以爲是蔣鶴的狂轟濫炸,卻沒想到是陸北定的消息。

    簡單一句話。

    “出來喝酒。”

    遲倦挑眉,有點訝異了,之前他不碰巧看過陸北定手臂上那條傷疤,雖然他總是長袖長褲遮掩的很好,但難免有懈怠的時候。

    爲了姜朵自殘。這種事情,遲倦自認幹不出來。

    但在陸北定身上,遲倦倒是可以理解了。

    陸北定麼,從小到大的乖乖生,是年級第一拿到手軟的存在,是天才,更是固執的天才,興許是一貫太乖,叛逆期來得又晚又兇,栽在了姜朵身上,也不算奇怪。

    他回了消息,問是在jerkoff還是去焚一。

    陸北定回的很利落

    我家。

    遲倦笑了下,半調侃的回覆,我不搞基。

    他沒看陸北定回沒回,八成像他這種老古董,估計會當看不見不想回,遲倦又想了會兒,陸北定這種滴酒不沾根菸不抽的好男人,家裏大概也沒什麼好酒。

    遲倦索性先回了趟別墅,從地窖裏挑了兩瓶出來,然後再慢條斯理地往隔壁走。

    剛剛敲門,門就開了,陸北定像是守着屏幕給他開門一樣。

    遲倦挑眉,打算先打個招呼寒暄一下,卻在擡眼看到陸北定的那一秒,着實的嚇了一跳。

    陸北定算是個體面人,正經工作優越家世,很少能看到他這麼落魄的一面,鬍子拉碴,睡衣皺的不行,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手裏還捏着半截香菸,菸灰似掉非掉,快要燙到他的手了。

    更讓遲倦有點訝異的是

    一地的易拉罐和外賣盒。

    並不是說陸北定嬌生慣養,但他的確是一個生活質量很高的人,連普通餐館的飯都咽不下去,泡麪對他來說更是如同垃圾一樣的存在。

    外賣這種東西,本不該出現在陸北定的生活裏。

    而那些廉價的易拉罐,更不該。

    陸北定擡眸掃了他一眼,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不過看他的樣子,倒是滄桑了不少,更襯得此時此刻的遲倦熠熠生輝,漂亮奪目。

    但遲倦也沒喪心病狂到跟陸北定比美的程度,他只是擱下了酒,隨意的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環視了一圈陸北定的房子,然後說,“你變了。”

    這麼一個有潔癖的人,把別墅能住成垃圾場的樣子,遲倦佩服。

    陸北定冷冷的應了聲,“如你所願。”

    他的話像是尖刺的針一樣,扎得遲倦莫名其妙,遲倦可不是一個願意背鍋或者願意喫力不討好的人,他立馬回敬,“有話好好說,不然就打一架。”

    遲倦跟陸北定的相處方式一貫都這樣。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說煩了,就打一架算了,吵來吵去遲倦覺得耳朵疼。

    過了許久後,空氣都有點凝重了,遲倦待着煩,看着陸北定一張要死不活的臉更煩,於是打算起身離開,懶得礙眼。

    可就在這一瞬間,陸北定卻突然開口,“幾年前,你爲什麼讓我去救姜朵,你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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