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倦“嘖”了一聲,站定,堪堪轉身,笑着說,“給你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怎麼不喜歡啊”

    陸北定沉默的捏住了拳頭,聲音低沉,“別兜圈了。”

    遲倦神色微斂,沒作聲,但思緒把他拉得很遠,遠到那天姜朵被人扔在後備箱,穿的火辣,無數男人用侵略性極強的目光凌虐她時

    那天晚上,是有目擊證人的。

    有一個犯了事避風頭的遲倦和一個從家裏溜出來帶了一箱子錢的陸北定。

    很顯然,那錢是給遲倦救急的,怎麼說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坐地上數錢,遲倦乾脆找了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蹲在廢棄的地下室裏約陸北定過來。

    陸北定帶了錢,遲倦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點了個煙,問他,“你知道你帶錢過來是什麼意思麼”

    陸北定說,“助紂爲虐,算是同謀。”

    遲倦重重地“嘖”了一聲,挑眉,掐了煙,笑了,“知道還來”

    遲倦明白陸北定這人,出了名的不愛多管閒事,要不是蔣鶴跟魏佐那陣子不在國內,遲倦出了問題也不會第一個就聯繫陸北定的。

    這木頭樁子,腦子裏除了實驗室的杯杯罐罐,就是他那個兇的要死的媽。

    遲倦想想就覺得陸北定過的是不叫人的日子,可當事者呢,甘之如飴,勤奮好學,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遲倦覺得,他八成是被馴化了。所以當陸北定願意伸出援手的時候,遲倦是有點意外的。

    鐵樹開花。

    正準備再說幾句聊聊天,不然氣氛太冷很尷尬的時候,過道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遲倦的臉色一變,將地上菸頭殘留的火星給碾滅了。

    在這道上混的,都是賭命的,這一箱子錢,沒人見了不眼紅,遲倦雖然能打,但也沒到上天入地的程度,至於陸北定

    更不用說了,單薄的像是一片紙,能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遲倦屏息凝神的走到了過道的盲區,然後瞥了一眼下面的情況,略鬆了口氣。

    原來只是有女人被欺負了。

    陸北定也看到了,但眼神挺冷漠的,沒什麼出手相救的慾望,他幫遲倦,是出於朋友道義,對陌生人,他沒那麼多善心大發。

    倒是遲倦頓住了腳步,突然輕聲開口,“看出來是誰的人了麼”

    陸北定仔細地瞥了幾眼,爲首的那人有點眼熟,他皺了下眉,“魏佐的。”

    魏佐這人,出了名的陰狠狡詐,在這裏混得很開,基本人人都能叫他佐哥,日子久了,名聲也響起來了。

    憑着他們的關係,幫個忙救救這女的,也就一句話的功夫。

    但就看遲倦和陸北定,樂不樂意了。

    很顯然,遲倦保持中立,他都快有點自顧不暇了,摻和別人的事,惹一身騷划不來。

    陸北定呢,更是冷漠的很,提着箱子打算往外走,連眼神都沒有往那女的身上停留一秒,倒是遲倦評價了一句,長得很好看。

    陸北定卻覺得,實驗數據要是能對上的話,那張表纔是最好看的。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在心裏默算數據的時候,遲倦突然打了一個響指,雖然動靜沒那麼大,但足夠讓底下的那些人反應過來了。

    陸北定皺眉,遲倦是故意的。

    他問,“爲什麼”

    遲倦只是頓了一下,神色微微正經了些許,語氣散漫的說,“沒什麼,單純看不慣而已,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看不慣的東西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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