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庭會所裏面,蔣鶴覺得無聊透頂,除了看面前這位爺一臉要殺人的表情,他半點樂子都找不到。

    剛纔他鬥着膽子找了幾個妞過來喝酒,卻被遲倦的目光嚇得魂都淡了幾分,索性只好把人都清空了,陪着這位爺在這兒打坐。

    明明長了個妖孽一樣的臉,卻偏偏喜歡做些和尚愛做的事兒。

    蔣鶴琢磨不透,咬着牙打遊戲,輸了好幾把後氣頭也起來了,罵罵咧咧的開口問,“你他媽叫我過來就是爲了繼續陪你耗着”

    這種缺德事兒,遲倦可不是第一次做了,每次他心情不好,酒也不喝歌也不唱,樂子也不找,最喜歡拉着一羣兄弟跑到花花世界裏陪他一起打坐。

    幸虧這次魏佐不在,不然的話,這房間估計都得冷幾分。

    蔣鶴又是個坐不住的,雖然傅從璽是白月光,但有時候他也挺像跟外面的野玫瑰玩玩兒,剛纔那位找遲倦要聯繫方式的妞,蔣鶴就覺得不錯。

    撐死撐活又多坐了幾分鐘後,蔣鶴倏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遲爹,你給句話,到底想幹什麼”

    遲倦睨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手裏卻在搓捏着什麼東西,並沒有顯露出來,反而開口說,“找幾條紅繩子過來。”

    蔣鶴微怔,但也懶得問他具體要做什麼,二話不說就出了門,喊服務生的那嗓子,隔着牆遲倦都能聽得到。

    過了沒十分鐘,繩子找到了,蔣鶴還諂媚的要死,順便把工具箱也提了過來,手裏還捏着幾顆檀木珠子,嘚瑟半天以後立馬溜了。

    開玩笑,來關環山這邊不泡妞,說出去不得被別人給笑死

    等蔣鶴走了以後,房間裏算是徹徹底底的安靜了下來,遲倦本來就厭煩太吵鬧的地方,夜店除外。

    他知道陸北定會給姜朵買什麼,無非就是那些鑽石啊珠寶的,姜朵是什麼性子他也明白,多半都沒收。

    要是收了的話,當他沒說。晚上回去就把姜朵吊着打一頓。

    之前送給姜朵的項鍊也沒了,不過遲倦也沒覺得可惜,畢竟不算是多貴的東西,再何況,也不是他親手做的。

    本來遲倦想着做點什麼送給姜朵,最好是項鍊。

    但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要是能做出來個項鍊,估計鐵樹都能開花了,隔壁家陸北定估計都能一年抱倆了。

    遲倦沒打算太難爲自己。

    但他總想送姜朵什麼東西,很難說是什麼感覺,就是想要捆住她,讓她看到那樣東西時,就能記得起來他遲倦。

    之前姜朵給他求的紅繩,遲倦覺得做起來應該也不算困難。

    他在手機裏翻着教程,皺着眉一點一點的開始繞繩子,速度並不快,更談不上利落,磕磕巴巴的還經常做錯,不過好又好在,還算細緻,有些陣腳密的地方,遲倦也沒含糊帶過。

    他這人就是這樣,要麼就不做,做的話就別留遺憾。

    等差不多快結束了後,遲倦覺得眼睛有點澀,他微微閉了下眼,再擡眸的時候看到了牆上掛着的鐘表。

    十二點半了。

    遲倦自嘲般的爾爾一笑,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干淨的猶如聖徒,多可笑,萬花遍野的地方,他偏偏保守的連一杯酒都沒沾,一根菸也沒抽,就坐在這裏,編了一晚上的紅繩。

    連他自己都有些怔住了。

    隨後遲倦又扯着嘴角輕笑了一下,要是旁邊正好有人看到,估計都能被他隨意的那一抹笑給驚住,畢竟實在是太漂亮了。

    其實說起來,白天並不愉快,姜朵沒給他好臉色,陸北定的事更是攪得他心煩意亂。

    可遲倦卻覺得還好,他雖然看起來氣得要死,但實際上也並沒覺得陸北定有多大的威脅,他明白姜朵是個要強的人。

    當初蔡淳和陸北定對她的萬般刁難、疏忽,縱使現在都有心彌補了,可刀落在心上,時間不管過去多久,治癒手段有多厲害,姜朵卻能記一輩子。

    她那樣的人,幸虧是沒走歪路子,不然得睚眥必報的很。

    誰要是傷着她一寸了,姜朵能在心裏把這人劃出去千萬米開來。

    想到這裏,遲倦的嘴角微微一沉,目光驟然變得冰冷了起來,他手裏死死的捏着紅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過了幾分鐘後,他又閉上眼。

    姜朵不可能知道的。他也絕對不會讓姜朵知道。

    這個祕密,就算爛死,遲倦也不會給它分毫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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