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爽離開的時候,努着嘴還想說點遲倦的壞話,卻在看到姜朵平靜的眼睛後泄了氣。

    她沒見過那樣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好像不管那帥哥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女人都能一股腦的接受一樣。

    半點脾氣也沒有,性子軟的如同一灘水,怎麼會有男人喜歡她

    秦爽想不通。

    但要是這些心裏話被姜朵聽見了,姜朵說不定還能辯駁一二。

    她姜朵原本也不是那樣子的,當初跟陸北定廝混的那些年,她裝模做樣的當乖乖女,背地裏卻照樣在酒吧裏混的風生水起。

    林檎那時候說她性子野,說要是陸北定哪天出軌了,姜朵指不定會拎着刀把他給做了。

    那時的姜朵不以爲然,手指間彈着菸灰,漫不經心的說,“他出不了軌。”

    百分百的篤定。

    原本林檎還以爲是陸北定足夠忠誠,畢竟像他那種家世乾淨、一塵不染的人,似乎也幹不出來什麼違背道德倫常的事兒。

    後來林檎才反應過來,壓根不是陸北定忠誠。

    只是姜朵管的嚴,成天在陸北定後面當一個小尾巴,大學裏不乏有給陸北定拋媚眼要電話的妹妹們,可姜朵也不是好惹的。

    她跟那些老實本分一路讀到高等院校的妹妹們可有本質的區別,姜朵只需要站在她們面前,手指夾一根菸,露出腿上的紋身,就足夠了。

    儘管她不敢在陸北定面前這麼耀武揚威,但在那些覬覦她東西的人面前,姜朵不喫素。

    可現在不一樣了,遲倦可不是陸北定。

    陸北定屬於潔身自好,但總有人不安分想往上湊的。

    而遲倦正好跟他相反,不僅不潔身自好,還跟那些往上湊的女人們樂此不疲地你來我往。

    姜朵就算有八條腿十隻手,也管不過來遲倦的爛桃花。

    久而久之,姜朵看淡了,執念也沒那麼深了,就算是正兒八經的談朋友,她甚至都覺得遲倦出去亂搞都是合乎常理的。

    姜朵當爛好人已經當到沒有什麼原則的地步了。

    所以秦爽走了以後,她很快就能平復下來,甚至還提前進了衛生間稍微補了一下妝,然後纔出來跟艾拉打招呼。

    艾拉看了着姜朵的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碰着什麼喜事了,臉能這麼紅。

    眼見姜朵沒事了以後,艾拉放了下心,轉眼瞥了一眼開車尾隨了一路的程野,眼底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然後說,

    “魏佐那邊要找我了,你想跟我一起回去麼”

    姜朵搖了搖頭,但沒主動開口說原因,艾拉顯然看出來了她需要一個人走走,只好說,“那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我先走了,下次約你。”

    姜朵點頭,目送她上了車。

    等艾拉完全消失在視線後,姜朵嘴角上的微笑倏地沉了下來,眸子裏難得的沉鬱着黑色,深如潑墨一般。

    她當然沒釋懷,更算不上高興,面對秦爽那些有意無意的話語,她能做的只有平靜的聆聽。

    實際上呢

    姜朵恨不得一巴掌甩在秦爽的臉上。

    更狠不得將桌布塞到秦爽的嘴裏,好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廢話。

    可姜朵沒有,她不想歇斯底里的當衆出醜,這樣會很難看,別人會覺得她很可憐。

    姜朵不想這樣,她跟了陸北定這麼多年,最喜歡他身上永遠自持理智的勁,最欣賞他永遠平靜體面的神情。

    儘管姜朵還沒學會如何模仿,但她絕不允許讓自己看起來太可憐。

    沒人愛這件事,她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那樣的話,就更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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