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燈被男人打開,客廳亮起來的那一瞬,陸北定清晰地看到姜朵眼底的光黯淡了下來,她略低垂着腦袋,一聲不吭。

    陸北定反手關好門,輕聲說,“抱歉,讓你失望了。”來的人不是遲倦。

    姜朵聽了這句話照樣還是沒什麼反應,略無神的擡眸掃了一眼他,起身就打算往臥室裏面走,可她剛擡腳的時候,就聽到陸北定在後面叫住了她。

    經過了上次的不歡而散,姜朵對陸北定並沒什麼好臉色,也不大想跟他廢話。

    她現在騰不出力氣來吵架,只想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姜朵張開了有些起皮的脣,神色冷淡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北定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面上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和煦萬分的開口說,“最近是不是沒養好,看着都瘦成一把骨頭了。”

    姜朵原本骨架就不大,失魂落魄的這幾天,連她自己都感覺到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要往下墜。

    雖然沒去稱體重,但她心裏也明白,那數字怕是早算營養不良了。

    她抿脣,冷着嗓子迴應,“別靠過來,跟你沒關係。”

    陸北定走過來的步子生生驟停,他沒有強求,而是順從她的話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一段不能再安全的距離後,他才說,“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你要是”

    “陸教授,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值得繼續聊下去的東西吧”

    姜朵明白陸北定這人,言語上的功夫最會掰扯了,最喜歡玩“你來我往”的把戲,表面上看好像是在真心實意的道歉,其實也在側面敲打該怎麼挽回。

    能挽回的關係,都不算掉入低谷。

    可姜朵已經沒心思跟他玩這種語言遊戲了,就連他這個人,姜朵目前都不太想看到。

    她轉過身,眼裏的疲憊顯而易見,直截了當的說,“興許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想的話,陸教授大概也瞧不上趁虛而入這種事兒吧既然瞧不上,不如早點回去休息,明早還有課呢。”

    姜朵壓根不知道他有沒有課,但把話都說到這地步了,已經形同撕破臉了。

    陸北定的臉色果然蒼白了一瞬,他剩下的話如鯁在喉,對着姜朵那一雙澄澈的眼眸,竟失去了巧言善辯的本領。

    姜朵沒等着他開口,甚至都不願意停留一秒,直接擰開房門,反鎖上。

    只徒留門縫那一縷餘光陪着陸北定。

    陸北定站在房門外,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很陌生,像是原本有機會擁有的東西,徹徹底底的離開了他。

    其實他對於遲倦的存在,談不上十分的忌憚,興許是遲倦名聲太差,嗜好太多,形色放dàng,論誰看,都不是個適合的對象,倒是適合當玩伴。

    姜朵暫時鬼迷心竅,想嚐嚐新鮮滋味,陸北定甘願等待。

    只要她玩夠了,知道要回頭,什麼都好說。

    陸北定心甘情願的在旁邊窺伺着,只要遲倦膩了煩了,對姜朵不上心了,那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拉回姜朵了。

    他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但不會有人會靠着他的思維路線去做事,遲倦總是屢次勾引屢次試探,姜朵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軟氾濫。

    這倆人總是若即若離,貼在一起又如膠似漆,分開了又互相嘴硬。

    不管是誰看,陸北定似乎早就失去了插足的位置。

    可陸北定根本不在乎,他還有底牌,他還沒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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