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褚桓褚小五一個時辰,褚小五就要跪一個時辰,晾他一天,他就要跪一天。
顯然,褚桓沒打算讓褚小五起來。
褚小五卻擡起了眼睛,再道:“兒子許久沒回來,給父親祝壽之後,也該到祖宗牌位前磕頭!”
這麼說着,他就站了起來,躬身往後退。
給祖宗牌位磕頭,這規矩禮數是對的,挑不出錯處來。
雲先生冷冷地道:“尚書令,此人就是你那位背棄家門投靠親王的逆子嗎?”
褚桓眸色淡冷地看着褚小五,“叫諸位見笑了,是他!”
“簡直是辱了褚家的門第,這樣的逆子,尚書令爲何不驅逐出去,還要讓他回來呢?”有人說了一句。
“沒錯,他怎麼敢回來?還要不要臉了?背棄自己的父親,背棄祖宗,不配爲人!”
“烏鴉尚且知道反哺,做人豈能這般無恥?”
一衆聲討之中,褚小五已經退到了門邊,褚韞大怒,“攔住他,不許他出去!”
褚小五方纔被人晾着,肅親王等人自然也是被人晾着的,如今見褚韞下令要攔着褚小五,肅親王大步上前來,手裏拿着一封紅包,甕聲甕氣地道:“褚尚書令,你今日生辰,本王特來道賀,小小紅包,不成敬意,請收下!”
沒人搭理肅親王,肅親王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尷尬地晾在了半空之中。
而褚小五已經被人抓住了雙臂,押着上前來,褚韞怒道:“還不跪下,求父親原諒?”
褚小五又再跪了下來。
衆人聲討之聲,越發激烈,說他投靠富貴,背棄自己的父親,背棄自己的家族,豬狗不如,糞蛆不如,那雲先生更是憤怒地道:“你這種貪圖富貴,忤逆不孝之子,留着何用?若但凡有半分羞恥之心,就該尋個地方自盡,不配苟活於世!”
“像你這樣的人,不死還有何用?你有何顏面再回來褚家?”
指責辱罵的話,越來越難聽,褚小五跪在地上,也彷彿任何人都敢上來罵一句,而十八妹和小六都氣得快瘋了,若不是宇文嘯一直壓着,他們就得上前幹架了。
直到那雲先生痛斥他一頓之後,覺得還不夠,站起來朝着褚小五的頭唾了一口,“叛逆之子,如過街老鼠,人人憎惡。”
唾沫就這麼落在了褚小五的頭上,充滿了腐臭愚昧的味道。
他慢慢地擡起了頭,眼底如石破天驚地一閃,銳光盡露,倏然站了起來,“你!”
雲先生吐了他一口之後,本欲再坐下,卻不料他會陡然站起來,且還目露兇光,嚇得一個趔趄,跌坐在椅子上,滿臉驚怒地看着褚小五。
褚小五當即就朝他呸了一口,斥道:“你這種道貌岸然,滿嘴禮義廉恥卻幹着鮮廉寡恥的事的僞君子,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說我投靠權貴?誰是權貴?這大廳之上,一目瞭然,肅親王身爲親王之尊,他親自道賀,奉上紅包,我父親不接,褚家無人搭話,你們不聲討?到底誰纔是權貴?自打肅親王和安豐郡王進門至今,你們誰曾站起來迎過他們?不是滿嘴君臣尊卑,父子人倫嗎?親王在上,你們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