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蕭爲劍騎上了呂千山送的千里馬,雖然蕭爲劍騎術不如韋一劍,但這一次蕭爲劍跑在了前面,韋一劍在後面追。
蕭爲劍很是愜意。
但蕭爲劍和韋一劍的馬都沒有那匹空放的馬跑的快。由於沒人騎它,青山自家出產的那匹馬跑的賊快,千里馬也趕不上。
忽然,蕭爲劍勒住了繮繩。
趕着去看從小一直崇拜的英雄,拼死拼活跑過去可以理解,現在回程,還死趕活趕爲了啥
蕭爲劍決定慢點跑。
“二師兄對呂火刀怎麼看”蕭爲劍起了話題。
韋一劍也勒住了馬。
“是個練武奇才。”韋一劍向來不多廢話。
“現在段位如何”蕭爲劍鄭重其事的看着韋一劍。
“很厲害,武功一流。不過離超一流,還差點火候。我也經歷過十七八歲那個年紀,我也在十七八歲就成名了,我也在十七八歲挑戰了很多武林名宿,而且無一落敗,所以很理解他現在的狀態。”韋一劍難得說一次長句。
蕭爲劍點頭,兩人的想法差不多。
韋一劍鄭重其事的補充:“如果他能收斂一點,再鍛鍊五年,將成爲掌門你的強勁對手。”
蕭爲劍笑了:“我的直覺也是這樣,不過沒有什麼根據。聽二師兄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呂火刀很明顯是奔着我來的,或者說奔着天下第一來的。這麼一說,如果他儘快向我發起挑戰,反而是一件好事”
韋一劍:“我看他的做派,不像是能沉得住氣的人啊。哎,年輕人,很多時候因爲風頭太盛,反而很早就沉沙折戟,可惜可惜。”
蕭爲劍:“那就靜觀其變吧。”
韋一劍搖搖頭:“呂火刀現在這個狀態,八匹寶馬也拉不住。”
蕭爲劍:“那就是說,他很快就會向我發起挑戰”
韋一劍:“除非有高人指點。”
沉默了一會兒,蕭爲劍改變了話題:“我還是覺得呂老英雄不必理會這次呂火刀的挑戰,二師兄怎麼看”
韋一劍:“首先,我贊同不接受挑戰的做法,這似乎沒有意義。其次,如果換了我,我也會向呂老英雄那樣,毅然接受挑戰。”
蕭爲劍苦笑:“這又何苦”
韋一劍毫不猶豫:“一生嗜劍,爲劍而死,豈不快哉”
蕭爲劍:“難道年過半百,還是不能放下”
韋一劍嘆氣:“人各有志。”
蕭爲劍:“二師兄劍癡之名,果然不虛。”
“當年,我也是呂火刀這個年紀,也是一樣的年輕氣盛,喜好到處挑戰英雄豪傑。有不少人死在我的劍下,也有不少人傷在我的劍下。很多人成爲我的夢想的犧牲品,”韋一劍用一絲不苟的口氣緩緩說道:“所以我沒有退路,如果將來有一個年輕人,要成就自己的夢想,想讓我做犧牲品,我也唯有全力以赴。不是嗎”
蕭爲劍嘆息:“那豈不是太悲涼”
韋一劍笑了:“想讓我做犧牲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韋一劍難得露出笑容。
所以蕭爲劍也跟着笑了。
“那二師兄你的夢想,是否已經達成”蕭爲劍忽然如此一問。
“掌門可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韋一劍反問。
蕭爲劍:“成爲天下第一劍”
韋一劍:“是的。不過我追求的並不是天下第一這個名頭,而是真正的劍術的最高境界。”
蕭爲劍:“二師兄認爲自己達成了夢想嗎”
“沒有,”韋一劍嘆息:“絕對沒有。”
蕭爲劍:“二師兄追求的劍術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呢”
韋一劍:“這個,我現在連想都不敢想。”
蕭爲劍驚訝:“爲什麼”
韋一劍調轉話題:“不知掌門有沒有留意過,我二十歲之前最喜歡與人爭鬥,二十歲之後,忽然歸於沉寂”
蕭爲劍:“我當然注意到了這個轉變。整個武林都知道。”
韋一劍:“掌門可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那個轉變嗎”
蕭爲劍的胃口被吊起來了:“願聞其詳”
韋一劍再次面露痛苦之色:“說來慚愧,我十七歲那年開始暫露頭角,二十歲那年,自以爲打遍天下無敵手。於是,我私下找師傅切磋了一次劍術。”
蕭爲劍猜測:“你敗了”
韋一劍不加掩飾:“完敗。”
蕭爲劍:“可那與你歸於沉寂有什麼關係”
韋一劍:“我號稱劍癡,自然非常介意那次落敗,雖然敗給的人是天下第一劍,而且又是自己的師傅。從那之後,我開始苦苦琢磨破解那一劍的方法,不過,至今我仍然無法參透破解之策。那還談什麼最高境界挑戰再多的人有什麼用”
蕭爲劍沒有辦法反駁。
是啊,有志於成爲“天下第一劍”的人,既然知道自己還有無法破解的劍招,那就必須先想到破解之法。
不然還談什麼天下第一戰勝再多的人有什麼用
蕭爲劍的好奇心上來了:“二師兄,師傅那一劍,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韋一劍嘆息:“好像沒什麼神奇之處,但就是破不了。”
蕭爲劍:“能給我說說那一劍嗎”
韋一劍把寒秋波當年的那一劍,給蕭爲劍描述了一下。
雖然這一劍讓蕭爲劍感覺異常詭譎、非常意外,但蕭爲劍卻立刻想到了破解之法。
但寒秋波、尚無劍、韋一劍都是蕭爲劍敬重的人,蕭爲劍本能的覺得,師傅寒秋波的驚世一劍、二師兄一生都破不了的那一劍,肯定是神奇的一劍,不是那麼容易破解的。
所以,蕭爲劍覺得,肯定是自己“理解韋一劍的描述”這個環節出了叉子,所以纔會覺得好破解。
其實,韋一劍對那一劍描述的非常準確。
韋一劍,號稱劍癡,描述劍招豈會出差錯
蕭爲劍理解的也非常準確。
蕭爲劍於是隨便糊了一下:“確實是驚世一劍。我也暫時想不出來如何破解。”
韋一劍點頭表示認同。
蕭爲劍想起了二師兄總是在給佩劍做保養的情景。
每次看到二師兄給佩劍做保養,總是非常仔細,非常的緩慢,若有所思。
現在蕭爲劍明白了,二師兄大概一直在苦苦思索師傅寒秋波的這一劍的破解之道吧。
不然,二師兄就不叫“劍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