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出去,不然,你後悔都來不及。”
“你還欠我家許多錢,敢得罪我,你等着倒黴吧!”
房間裏,黃三郎叫囂着,不過因爲被反綁雙手、捆着腳,所以無法毆打眼前的李笠。
他可不怕李笠,因爲自家人多勢衆,只要阿耶一句話,李笠全家就得倒黴,所以即便他被帶到這裏,也不怕李笠把他如何。
至於趙孟娘,反正他也沒把對方怎麼樣,所以,李笠不敢把他如何。
就算我把趙孟娘怎麼了,你又敢把我怎麼樣?
我就是把她上了,你敢把我怎麼樣!
黃三郎如是想,看着李笠,滿是不屑,若不是因爲阿耶要那趙孟娘潛伏在李笠身邊,他不敢壞事,否則早就把趙孟娘弄回家中。
遭到威脅的李笠,一臉淡定的看着這個年輕人,彷彿在看傻子。
毫無疑問,若黃三郎和黃四郎站在一起,根本就看不出是同一個阿耶所出,考慮到兩人是同父異母兄弟,李笠可以確定,黃大車的正室樣貌平平。
也難怪黃大車要養外室,黃臉婆年輕時都是樣貌平平,年紀大了,就更加沒意思了。
想想黃四郎的娘,李笠覺得自己往後找老婆一定要找漂亮的,生出來的子女,纔不容易長得醜。
“這個,三郎君,我家孟娘,和你什麼關係?”
“呵呵,你少廢話,馬上給我鬆綁,不然有你後悔!”
“哎呀,三郎君莫要生氣,發生這種事情,大夥都不想的。”
“你知道怕了?哈哈,什麼鐵骨李三郎,也不過如此!”
“不不不,我不是怕,我受過專業訓練,絕對不會怕,除非忍不住。”
李笠說完,看着囂張的黃三郎,笑眯眯的看向一旁的賈成,賈成見狀,從腰間掏出一個竹筒。
打開,有香味飄出,是麻油的香味。
黃三郎看着這個竹筒,雖然不知道有何用意,依舊冷笑着。
卻聽李笠說:“第一次,總會有些疼,沒事,用油潤潤就好。”
“什麼第一次?什麼是有些疼?”黃三郎只覺莫名其妙,見李笠起身,向外走去,他又開始威脅:“你敢抓我,我阿耶不會放過你的!!”
李笠卻不搭理,和賈成說:“輕點,別弄出人命了。”
黃三郎見李笠就這麼離開,而留下來的小子不懷好意看着自己,又看看那筒麻油,忽然意識到什麼。
“你、你要幹什麼!”黃三郎驚恐的掙扎起來,見這小子一臉猥瑣的走向自己,嚇得魂飛魄散。
“不,不!你別過來,李笠,李笠!我不會放過你的!”
“別怕,我不會聲張的。”賈成笑道,甚至舔舔嘴脣,儘可能裝出猥瑣的樣子,按照李笠的吩咐,要嚇一嚇這個混蛋。
“來,趕緊完事,你走人,我不會再去找你的。”
“別、別過來!”
黃三郎嚇得腦袋一片空白,他沒想到李笠竟然如此瘋狂,若真發生這種事,他就完了,一輩子都擡不起頭。
而且,還會被對方要挾,因爲這種事,他是不可能對父兄說的,那麼...
見對方就要開始動手,黃三郎嚇得眼淚水都飆出來:“李笠!李郎!李郎!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再沒有之前囂張跋扈的模樣。
賈成見狀,佩服李笠所說,說這小子是個色厲內荏的膽小鬼,平日裏靠着家裏勢力嚇人,真遇到事,嚇一嚇,就能嚇懵。
。。。。。。
某酒肆前,黃大車板着臉走進去,早就候着的一個黃家僕人,趕緊前方帶路,領着黃大車上二樓,來到一處雅間前。
卻見兩名男子守在門口。
“這是我家黃檔主,應邀來此。”
隨從大聲說着,守門的張軲轆點點頭,推開門:“請進。”
隨從剛想進去,卻見這兩位守門的離開,居然就這麼下樓了,根本就沒打算繼續守。
黃大車不動聲色,大踏步走進房間。
卻見窗口處,自己兒子黃三郎,正和李笠並肩坐着,看着窗外。
房間裏,就只有一個男子候着。
黃大車看見兒子衣服後背已經溼透,而李笠後背衣服乾爽,不由得眼皮跳了跳:嚇成如此模樣,真丟人啊!
李笠轉過頭,看見黃大車,趕緊起身招呼:“黃檔主來了,請坐。”
黃三郎也起來,見着阿耶就在眼前,還帶了一幫人進來,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但見着李笠望向自己,眼睛裏的火光瞬間熄滅。
房間裏有兩個“三郎”,黃大車喊的當然是自家的三郎。
“呃..孩兒...”黃三郎支支吾吾,居然瞥了一眼李笠,然後才說:“孩兒正與李郎把酒言歡...”
一向昂着頭走路的兒子,居然怕李笠怕成這樣,黃大車惱火的同時,不由得多看了李笠幾眼。
“李郎,還有何事要與我家三郎說的?”
李笠笑着一攤手:“沒,就是聊聊天。”
黃大車便說:“那,他就先回去了。”
“請。”
黃三郎如蒙大赦,趕緊開溜,黃大車見着兒子落荒而逃的模樣,無奈至極,坐下。
李笠趕緊爲其倒酒,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
黃大車見李笠一臉淡定,想起剛纔走下樓的兩個人,便向隨從擺擺手:“你們出去候着,我與李郎說些事情。”
隨從稱是,退出房間,李笠也讓自己的隨從離開,並把門關上,房間裏就剩他二人。
“多日不見,黃檔主氣色不錯。”李笠舉杯祝酒,黃大車間也舉杯,兩人一飲而盡。
黃大車放下酒杯,嘆了口氣:“說吧,你要什麼。”
“趙孟孃的娘。”
“好,人我帶來了,一會你就帶回去。”
“多謝檔主。”李笠說完,起身爲黃大車斟酒,再坐回座位。
黃大車看着這個總角,只覺有些無奈,幾十年來,他經歷過許多場面,第一次見人質交接是這樣的。
李笠敢在沒有談條件的情況下,先放了黃三郎,意味着對方不怕他不答應,所以,他也沒必要折騰。
今日,黃大車派人和趙孟娘接頭,沒想到對趙孟娘念念不忘的老三,居然偷偷跟了過去,被李笠候個正着。
現在看來,李笠恐怕早就識破他的安排,暗中伺機設套。
自己沒把對方釣上來,卻被對方把黃三郎給釣了,如此一來,黃大車別無選擇。
當然,這是那小子咎由自取,現在李笠只是‘請’黃三郎在這裏喝酒而已,沒有四處聲張,面子算是給足了。
對方有足夠的信心,保證他來完成‘交易’,事已至此,黃大車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你對我家老三做了什麼,他怕成那樣?”
“檔主當日,小小教訓了一下我嫂子,把我不能做的事,做了一遍,那麼,我也得爲檔主着想,幫個忙。”
李笠笑起來,笑得很燦爛:“我只是解釋了一下,若我得了失心瘋,會瘋成什麼樣子。”
“譬如性格大變,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
黃大車差點被酒嗆到,放下酒杯,乾咳幾聲,看着李笠:“你啊,真是...”
“算了,我家老三不懂事,你教訓得好,那麼,最近你似乎有些麻煩,需要我幫忙麼?”
“幫忙?我有何麻煩,需要檔主幫忙的?”李笠反問。
“聽說,你又被召入王府了,恐怕日子不好過吧。”黃大車說完,自己拿起酒壺斟酒。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李笠笑道,“不過,既然檔主有意幫忙,那好,若小子出了意外,家人今後若有困難,勞煩檔主看顧一二。”
“怎麼,說這麼喪氣的話,可不像鐵骨李三郎啊。”
“骨頭再硬,也硬不過斧頭。”李笠再次舉杯,“檔主既然有意幫忙,小子感激不盡,先乾爲敬了。”
黃大車看着這個總角,有些恍惚。
毫無疑問,按照李笠已有的事蹟,和愈發惹眼的表現,將來若和黃家起衝突,他的兒子們未必是對手。
這樣的人,今年才十五歲!
再歷練幾年,又得貴人相助,怕不是要上天?
李笠被鄱陽王的十一郎召入王府,待了兩三個月,平安無事,黃大車對此很清楚,那麼,先前的看法,可能有誤。
也許,鄱陽王府不打算秋後算賬,李笠大概更有可能被王府當做人才來用。
黃大車在王府裏有朋友,大概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十一郎君的情況,這個頑劣小郎君,被李笠訓得服服帖帖。
兒子被李笠教訓,黃大車倒不是很生氣,適當受些教訓,日後行事也知道收斂些。
他只想知道,李笠到底會不會被王府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