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盯着季向風,心間猛的涌上一股戾氣
她也冷笑着壓低聲音:那陛下要是知道季大將軍私藏甲冑,你說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季向風的手一抖,猛的頓住了
他私藏甲冑的事情,顧清寒怎麼會知道
在大虞朝可以私自打造刀劍匕首等防身之物,但甲冑和弓弩卻不一樣,因爲只有士兵纔會用
到這些東西,私藏甲宵等於有謀逆之心,輕則有牢獄之災,重則會抄家滅門
季向風的眼神變得極爲可怕,咬牙道:“你誣衊本將”
顧清寒勾脣,是不是污衊,他的反應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她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十五年前爹爹剛掌控了證據,還沒來得及呈報就橫遭大禍。
顧家兩代親眷死後,這件事也成了無人知道的祕密。
本以爲十五年過去這個祕密已經被銷燬,沒想到只是試探一句季向風的反應卻這麼大
季向風眼底露出殺氣,但顧清寒的動作快他一步,抓着錦被猛的側身,將藏在手中的髮簪狠
狠刺進他的手背
銀製的髮簪穿透血肉,將季向風的手掌捅穿,可見她憋了多大的怨恨和力氣
季向風萬萬沒想到顧清寒還能傷人,猝不及防之下中招,猛的縮手低吼一聲。
該死該死的叛賊餘孽他錚一聲抽出大刀
這一變故驚得季淑妃猛的後退,被顧清寒滿臉戾氣的樣子嚇得臉都白了
顧清寒將銀簪在木榻上一劃,沾着鮮血的銀簪在牀榻前劃出幾道詭異的痕跡。
她知道自己不是季向風的對手,但她可以用季向風的血召出一個與他相關的、而且他最怕的
人五年前的兵部尚書嫡女,寧姿
以前季向風不過是一個小小校尉,因爲娶了寧姿才平步青雲,寧姿性子暴烈,喜穿一身紅衣
將季向風管得死死的。
季向風被管得有多嚴呢就連當時她這七八歲的小孩都知道,因爲妻管嚴,季向風還成了全
皇城的笑柄。
在原主的記憶裏,寧姿早在幾年前就暴病而亡,而顧清寒恰好知道寧姿的生辰八字與姓名,
召出寧姿有成把握
無人注意她的動作,季向風怒火衝頭,這一刻只想砍下顧清寒的頭顱
顧清寒滿臉冷冽,算算時間宮中禁衛應該很快就來了,只要她能擋住他的第刀就行,其他
的另外再說。
眼看季向風的刀就快劈下,顧清寒的銀簪抵在木榻上,只需再畫一筆就能成型
突然錚的一聲巨響,一個黑色的東西飛了過來,將季向風的大刀撞飛了出去
“放肆季向風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皇宮內行兇趙四一聲冷喝,兩排禁軍已經衝進來將
季向風層層圍住,面色冷煞
顧清寒心中一鬆,悄然抹亂木榻上的血跡,忍着撕痛重新趴了下來。
季向風臉頰的橫肉隱忍的抖動了一下,硬生生的憋出一句話:趙統領誤會了,本將軍正在
搜查太醫院丟藥一案,只是嚇嚇貴妃娘娘而已。”
趙四冷嗤一聲,嚇嚇而已若不是他動作快,顧責妃的頭顱都被他砍下來了,簡直不將陛下
放在眼裏
他寒聲說道:“季向風,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些,皇宮歸禁衛軍管轄,你有個屁資格來
查案”
趙四與季向風皆是武將,算起來兩人官級品階也相同,但季向風歸兵部尚書管,趙四卻直接
聽命於帝王,所以地位又比季向風高一些。
季向風發狠道:趙統領,大家都是替陛下分憂,何至於此
趙四絲毫不爲所動,冷冷說道:至不至於如此,季大將軍自己去陛下面前說罷”
“你“季向風又氣又怒,卻也找不出理由辯駁。
季淑妃連忙說道:趙統領,你真的誤會了,顧責妃偷了太醫院的止血藥粉,本妃知道後怕
她銷燬證據,這才急忙請求季大將軍幫
趙四冷視她一眼,問道:“哦那證據呢”
季淑妃一噎。
如果找到證據的話還好,就算去了陛下面前也能說得過去。
可是他們將東三所都翻遍了,卻是什麼都沒找到
季淑妃暗恨不已,盯住顧清寒一口咬定道:“藥瓶就藏在顧貴妃身上,季大將軍要搜查她卻
抵死不從,可見她就是心虛”
季向風也說道:“沒錯,爲了讓責妃主動交出藥瓶,本將軍才假意恐嚇,趙統領若不信可親
自搜身。
趙四皺眉看向顧清寒,問道:顧貴妃,事情真如他們所說嗎”
顧清寒譏諷笑道:“本妃不知道什麼藥瓶,不過趙統領若要搜身,本妃絕對配合。”
趙四頓時有些爲難,在場的除了季淑妃及她的婢女,其餘皆是禁軍和將士,沒有一個合適搜
身。
最重要的是,顧責妃就算不受寵那也是陛下的妃子,貿然搜身就是對陛下的不敬,誰敢
顧清寒勾脣,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皇室的面子大過天,對她不敬就是對帝王不敬。
她眼底帶着譏諷,說道:“不過,趙統領你敢搜本妃的身麼或者說有誰敢搜本妃的身麼”
顧清寒面色冷然,季淑妃想當衆侮辱她沒門
正僵持的時候,道清冷的聲音從外傳進來:朕敢”
沈暮塵踏進屋內,玄色的龍袍將他腰身勾勒出來,顯得無比挺拔,他的到來讓屋內變得逼仄
幾分。
“拜見陛下“衆人一驚,忙呼啦啦的跪了下來。
季淑妃和季向風皆是驚疑不定,不過是偷藥的小事罷了,怎麼競驚動了帝王親自前來
沈暮塵就這樣站在那裏,雙冷目卻落在顧清寒身上,一點溫度都沒有。
顧清寒眼神木然,也沒有憤怒,反正這種侮辱她的事情,沈暮塵他做得還少麼。
季淑妃從眼皮底下掀起一絲幸災樂禍,迫不及待的想看顧清寒被當衆剝下衣裳的醜態
然而北竹卻冷斥道:所有人,全部出去”
季淑妃忙道:可是陛下並沒有讓我們出去呀,顧貴妃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應該
當衆明示嗎”
北竹冷然說道:“季淑妃是在懷疑陛下季淑妃連忙捂嘴,但沈暮塵依舊盯着顧清寒沒有任何表示,這讓她心中妒恨不已
顧清寒終究是被寵幸過的,所以才這樣不同吧
可惡
屋內僅剩顧清寒和沈暮塵兩人,沈暮塵舉步靠近,視線落在她的衣裳上:是你自己動手,
還是朕親自動手
顧清寒譏笑道:這種事陛下來得倒是挺快。不勞煩陛下了,臣妾自己動手”
既恨不得我死,又何必這樣惺惺作態,簡直令人作嘔
沈家人皆是一路貨色,人前假意,背後捅刀,當年的顧雪就是瞎了眼纔會喜歡上沈家的人
沈暮塵盯着她的臉,突然怒了
他捏住了她的衣裳,嘩啦一聲直接掀開
顧清寒只覺得身上一冷,忍不住戰慄起來,因爲後背的傷口,她身上並沒有穿着裏衣。
被沈暮塵掀走的衣裳和錦被是她唯的遮擋物
沈暮塵盯着那觸目驚心的後背,心尖似被石子摩挲一般,透出一點點尖銳的疼痛來。
心中的暗傷被撕開,再多疼痛都不及他的後悔
顧清寒嘲諷道:“陛下看夠了麼”
沈暮塵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冰冷道:“自然是沒看過,給朕翻過來”
顧清寒指尖顫,瞪着他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