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季向風心懷憤懣,朝堂上帝王還真的提出讓寧蘅亮兼任兵馬大將軍,而寧蘅亮也真的答應了

    真心幫他說話的一個都沒有,都是假意反對了幾句,最後都扯到寵妃亂國上面,再到最後不

    了了之。

    簡直是氣煞人也

    這一日下朝,顧清寒早早就等在了廣明殿門口。

    沈暮塵遠遠看到立在屋檐下等待的小女人,心底的疲憊都一掃而空,腳步變得輕快幾分。

    “陛下回來了。“顧清寒溫笑着迎上前,親自幫他將披風解了。

    沈暮塵低頭看着她,噪音醇厚:“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沈暮塵上朝的時間很早,'雞既鳴矣,朝既盈矣,在寅時三刻、天未亮之時就已經開始議事

    等到了已時便下朝,此時天光已大亮。

    而顧清寒呢,一般不貪睡到已時過後都不會起牀,如今這個時辰的確算是早起了。

    顧清寒嬌嗔道:“陛下在取笑妾身呢”

    諷刺我現在這個點才起嗎

    沈暮塵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髮:“聯並無此意。“

    小時候顧雪起牀後都快喫中午飯了,所以他是真心實意覺得她起早了。

    顧清寒也不糾纏,溫聲道:。陛下的風寒已大好了,今日鍼灸後便可收針,再以藥方維持幾

    日便可痊癒。

    沈暮塵嗯了一聲。

    這丫頭說折磨便是折磨,這麼多天的針沒有一頓是不疼的,但或許是習慣了,她突然說要收

    針他都有些不習慣。

    李進忠端着清粥小菜進來,除此外還有點心、櫻桃、花茶。

    幾乎是顧清寒愛喫的都上完了。

    “陛下怎麼不喫“顧清寒見他才吃了幾口粥和一杯茶,不由得問道。

    沈暮塵淡聲道:“食不過三匙,你喫吧。”

    顧清寒暗自撤嘴,突然想起做帝王的這個規矩。

    所謂'食不過三匙'意思是無論什麼菜都不能連喫三口,喫過三口的菜會被立即撇下。

    其目的是爲了克己禁慾,以免喫過頭了積食傷身、耽誤大事。

    顧清寒直覺得這條規矩簡直不近人情。

    人人都有喜歡喫的東西,喜歡的怎麼就不能多喫呢

    以前我覺得沈令要當帝王,所以最排斥這一條規矩

    說到底不過是心疼他喫不到好喫的

    ,如今看來真

    誰敢不給帝王喫飯

    就如現在的沈暮塵,若他真的想喫的時候有人敢收他盤子麼

    當然,這幾日的相處看來,沈暮塵喫飯的確挺剋制的,反而她都養胖了一圈。

    顧清寒一邊想着邊認真的喫飯,未發現沈薯塵的臉色忽然沉鬱了幾分。

    他看了她一眼,氣悶的站起來進了金華閣。

    僅僅是一句話而已,她想起的卻是

    “陛下“顧清寒放下筷子,眼底有些疑惑。

    沈暮塵的聲音從屏風後響起:“喫完了,就來給朕鍼灸

    語氣有些冷冷的,不知道是怎麼的又怒了。

    顧清寒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喜怒無常,低眉順眼的說道:“是,妾身這就來。”

    她遺憾的看了一眼那盤櫻桃,放下碗筷迅速整理乾淨,拿着銀針進了金華閣。

    等布完了針,顧清寒斟酌着說道:“陛下,妾身想回紫陽宮住.

    沈暮塵趴在軟枕上,語氣冰冷:“爲何朕這裏委屈你了”

    顧清寒微微皺眉。

    這人到底有什麼毛病離開了不好麼,免得彼此還要假惺惺應付,大家都累,何必呢

    沈暮塵眼底冷冷,呵,應付麼。

    也是,這些天她的溫柔小意、故意在屋檐下等他下朝回來,哪一個不是應付

    既然應付他這麼累,回去也好。

    “收擡好你的銀針,出去“沈暮塵豁然坐了起來,背對着顧清寒,臉上都是氣悶。

    顧清寒看不到沈暮塵的氣悶,只道這纔是他的本來面目,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她纔剛把他風寒治好,他轉臉就翻臉不認人,可真夠陰損的

    滾就滾,你以爲我愛呆在你這裏麼

    顧清寒心底哼了一聲,沈暮塵心底更是氣鬱了。

    只聽她溫溫柔柔的說道:“是,陛下

    連問一句他爲什麼不開心的話都沒有,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兄長逝去多年她夢中都還有他,

    而他日夜的陪伴卻換不到她一句真心的關切。

    沈暮塵明知不該氣怒,可是終究是在意了,不知道怎麼也變得計較起來。

    等顧清寒收拾了東西徹底搬出廣明殿,他的冷怒已經到達了頂點,李進忠伺候得膽戰心驚、

    叫苦不迭。

    整個廣明殿陷在陰沉中,李進忠哭都沒地方哭,只能硬着頭皮

    “陛下,該吃藥了.“李進忠戰戰兢兢的端來碗藥。

    沈暮塵冷冷說道:“放着”

    李進忠嚥了咽口水:“可是剛剛貴妃離開之前囑咐過,務必要伺候陛下按時吃藥纔行呢。”

    沈暮塵冷哼了一聲,端起藥碗喝光了,將碗丟在托盤上。

    李進忠手抖,碗差點砸在地上,嚇得他連忙出去了。

    惹不起惹不起

    而顧清寒卻像放出籠的鳥兒,回到自己的紫陽宮後一身輕鬆,做什麼都隨意至極。

    景欽蹲在竈頭前,動作熟練的燒火。

    他微微搖頭,這可真是

    邊氣死,另一邊卻不知。

    這時候福萬全走了進來,吆咽道:“水燒好了沒有

    景欽尖細着嗓子,點頭哈腰:&“好了好了這就來了”

    他一邊說着邊麻利的將熱水打出來桶來,福萬全提着就走了,絲毫沒看出這個燒火的小太

    監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顧清寒坐在書桌前,提筆一記錄,書冊上全是亂七八糟的字符,有一個沒一個的,看起來

    像是隨意練字的草稿。

    花瓶內的小鬼們一將朝堂上的一切稟報,誰說了什麼、甚至表情是真心還是假意,都逃不

    出顧清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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