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日陰天，今日就下雨了。
狩獵還繼續，只是貴女們就苦了，在茂林狩獵場這種地方不比皇城裏自己家舒服，就呆在營帳裏哪裏都不自在。
“本來以爲能去看看狩獵場裏的風景呢，沒想到卻只能在營帳呆着。”
顧清寒一邊給沈暮塵換上狩獵穿的鎧甲，一邊抱怨到。
沈暮塵道：“乖，在營帳裏烤火，彆着涼。”
昨天他將她抱在懷裏一個晚上，她的手竟還是涼的。
沈暮塵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心中不安。
顧清寒道：“那陛下也不要出去了，下雨呢！”
沈暮塵：“朕是男人，這點雨不要緊。”
狩獵之行，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都不能阻斷，天氣越是惡劣越能鍛鍊人的意志，男子們只會更興奮。
顧清寒將沈暮塵送到營帳門前，目送他遠去才轉身回來。
白子羨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心底複雜，卻做出驚奇的樣子道：“嘖嘖，才一兩個月沒見，你和沈暮塵進展神速？”
顧清寒在炭盆邊坐下，說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只要我出手，保準將他迷得起七葷八素！”
白子羨暗自苦笑一聲。
不見得。
恐怕她也是假戲真做了，這一次他能明顯感受到顧清寒對沈暮塵的態度有很大的改變。
顧清寒突然問道：“對了，你和梨娘這是……怎麼回事？”
“唔……”白子羨漫不經心的靠在角落裏，說道：“如你所見，我和梨娘日久生情、暗度陳倉，兩情相悅。”
顧清寒翻了個白眼：“之前怎麼一點跡象都看不出，藏得挺深嘛！”
白子羨默默道：你當然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就是個鐵憨憨。
一個比鋼鐵還直的鐵憨憨！
白子羨隱藏起了所有的祕密，因爲他知道他要負責，不管有什麼情愫，都已經成了過去式。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一切都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難，似乎還隱約有一種走上正軌的詭異感。
“真是見鬼了……”他嘀咕道。
顧清寒看了他一眼，“什麼？”
白子羨道：“沒什麼。說真的，我剛剛看沈暮塵對你的感情不一般，以男人的直覺他是真的愛上你了。”
顧清寒切了一聲：“你想多了。”
帝王最是無情，就算是喜歡也是一時興起，長情不了。
她要做的就是趁着他還對她心蕩神馳的時候，儘快收網。
白子羨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會不會……沈暮塵以前喜歡的就是顧雪！？
這個猜測太荒謬，他正要說出來，顧清寒就先問了：
“你在茂林寒山查得怎麼樣了？”
白子羨一頓，說道：“茂林寒山極深處藏着一隻起碼五十萬以上的大軍，是中州的人。沈暮塵肯定是與中州的寒家聯手了。”
顧清寒一驚：“什麼……”
五十萬大軍！
顯然如今的大虞沒有什麼內亂需要平定，眼前的局勢沈暮塵以明面上的勢力就能解決。
那麼這五十萬大軍是想幹什麼？攻打西唐麼！
“他瘋了！”顧清寒道。
她心裏無比震駭，原以爲沈暮塵只是要平息內亂、休養生息，沒想到竟還有這麼大的野心！
白子羨搖頭：“也不是沒有可能，西唐版圖極大，有利也有弊，交通和信息都不發達的硬傷下很難統一管理。”
以沈暮塵的才能，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做到。
這一點白子羨都不得不佩服。
顧清寒嘆氣道：“愁……我現在只有寧蘅亮，寧蘅亮手裏也就只十萬大軍……”
還不一定會全部效忠她。
沈暮塵的目光都放在西唐上面了，她還停留在大虞的朝堂之上！
顧清寒有些挫敗。
白子羨誇張道：“你差不多就得了啊！你才詐屍重返陽間多久啊？四個多月勉強五個月，五個月內就能將季向風扳倒、將俞德妃趕出皇宮，這還不夠？你還想上天呢！”
武則天六十七歲才登上皇位，她還想怎麼樣！
“那也是。”顧清寒嘻嘻笑到。
梨娘從外面進來，看到兩人說話，又想退出去。
心底深處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搶了顧清寒的人似的……
白子羨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對顧清寒道：“我出去一趟。”
顧清寒連忙擺手，“去吧去吧！”
白子羨追了出去，在陰雨的林木間追上了梨娘。
“你又亂想什麼？”他無奈說道。
梨娘搖頭：“我沒有想什麼，只是……白子羨，你要是喜歡顧雪，我也不會介意的……”
白子羨無語了。
她不介意，顧雪也得喜歡他纔行啊！
他嘆氣道：“梨娘，你們這裏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所以你覺得我喜歡幾個女人很正常，但是在我們那裏，只有一世一雙人。”
梨娘怔怔。
“所以你不要再覺得對不起顧雪了，我和你的事與她真的沒關係。我既然要了你，就只會對你負責。”
梨娘嗯了一聲。
白子羨知道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她一時間也想不通，就沒有再多說。
“走吧，我帶你去散散步。”他牽着梨孃的手，一邊嘮嘮叨叨：
“以前還沒死的時候，下雨沒帶傘就狂奔，沒想到做了鬼，連雨都灑不到身上了，鬼的世界果然無趣得很……”
聲音漸行漸遠，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林間。
就在這時候，顧清寒的營帳外面出現了一個人。
夜賢妃！
她對營帳前守着的福萬全道：“顧貴妃在嗎？”
福萬全：“賢妃娘娘請等一等，奴才去看娘娘起來沒有。”
賢妃點頭。
不一會福萬全出來說道：“賢妃娘娘請吧！”
賢妃微微點頭，跨進了營帳！
她的視線假裝不經意的掠過裏面的牀，內心隱隱有些激動。
這是陛下的營帳，是陛下睡過的牀！
她有些控制不住，好想過去躺下，將杯子枕頭全都貼到臉上……
顧清寒微微皺眉：“夜賢妃來找本妃有何事？”
夜賢妃回神，想起了夜離兮的交待，連忙止住腦海裏瘋狂的想法。
她溫柔笑道：“下雨不能出去走走瞧瞧，不知道能不能來和貴妃做個伴，說說話？”
顧清寒嗤笑一聲。
你來都來了，還問就沒意思了。
“如果本妃說不能，賢妃是不是要退出去？”
夜賢妃手指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