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有些氣悶。
一方面覺得沈暮塵是不會剁手的，自己是被他騙了。
另一方面想想沈暮塵可是個狠人，對顧清寒這麼好，指不定真的會剁。
無論是哪種，都是越想越生氣了！
李進忠歡天喜地的在屏風外說道：“陛下，剛剛娘娘命人煮的滋補湯煮好好，您現在要喝嗎？”
沈暮塵垂眸看向顧清寒：“貴妃有心了。”
顧清寒虛假的說道：“應該的。”
早知道就該再放一味藥，毒死你算了！
沈暮塵忍不住笑了。
也就只有她敢說毒死他了，但他知道她也就是想想而已，絕對不捨得毒他。
然而有些事情，總歸是讓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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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陪朕去喝湯。”他牽着顧清寒站起來，慢慢朝外走去。
沈暮塵走到內殿桌邊坐好，只聽殿外悉悉索索，有些宮人低聲交談：
“再去叫御膳廚做些小菜……”
“記得貴妃娘娘的醃黃瓜……”
剛剛娘娘手撕夜太妃的一幕實在太颯了！不愧是娘娘！就該這樣，憑什麼就只能夜太妃暗殺我們閒兒，就不讓我們削他手指？……
還好！虛驚一場……可以叫景大人和北指揮使別來了……
喋喋喋喋……啊
沈暮塵神色微凝。
太監們在廣明殿外面忙碌的交談聲、殿門口站着的福萬全的心聲……
隱藏在暗處的黑衣衛的心聲、甚至不知道哪個陰暗角落裏躲着的鬼的尖叫聲。
他竟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他陰差陽錯間，居然讓讀心術變強了！
只是周圍的聲音紛紛雜雜，吵得沈暮塵頭昏腦漲，頭痛欲裂！
“陛下怎麼了？”顧清寒看他臉色不好，有些奇怪。
這一次沈暮塵的病實在太奇怪了……連我都查不出原因！
病起急而兇險，病退時也是莫名其妙……
顧清寒思索了好久，都沒想出是什麼病症！
沈暮塵壓住她的手，說道：“朕頭疼，貴妃能不能幫朕按一按？”
顧清寒溫順的站起來，嬌聲道：“好呀！”
她搭上他的肩膀，忍住一把掐死沈暮塵的衝動。
此時北竹和景欽一前一後的進來了，北竹的臉色有些黑，似乎是這段時間都奔波在外。
景欽卻是印堂發黑，陰氣纏身。
“陛下！”北竹抱拳作揖，疑惑不已。
不是說陛下快死了嗎？媽的嚇得老子底褲都沒穿就跑來了。
沈暮塵：“……”
正好也回來了，這幾天我們在茂林寒山裏都不知道殺了多少西唐諜者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原來在暗中，沈暮塵和夜離兮不知道已經廝殺了幾回！
沈暮塵道：“貴妃先回去吧！”
顧清寒懂事的福身：“是，陛下。”
麻了個雞雞，所謂的寵愛也不過如此！關鍵時候就將我打發走……
不過就算避過我，我也能知道！
顧清寒若有似無的看向殿內的白棋一眼。
白棋說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聽着，一字不差的告訴娘娘。”
沈暮塵按了按眉心，只覺得頭更痛了，一時間還不適應周圍各種嘈雜的聲音。
顧清寒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沈暮塵忽然說道：“等等。”
顧清寒回頭，疑惑道：“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沈暮塵拿了一件薄披風，站起來說道：“朕送你。”
顧清寒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謝了恩，才往外走去。
帝王都出去了，屬下哪有站在原地不動的道理？
北竹和景欽跟在沈暮塵後面，一直將顧清寒送到了階梯下，再看就已經站在了廣明殿寬大的院子中。
“陛下回去吧！太陽很大，陛下身體剛好。”顧清寒叮囑到。
“嗯，回去等朕。”沈暮塵將她耳邊的黑髮撩到耳後，語氣有些溫柔。
北竹：噫！就沒聽過陛下這樣溫柔的聲音，嘶，雞皮疙瘩……
景欽：不知道染染現在在做什麼？昨天新燒的衣服又壞了，等會回去一定要買最新款……
沈暮塵目送顧清寒走遠了，才轉身折返，看了這兩個看似面色恭謹嚴肅、實則內心嗶嗶個沒完的兩人。
北竹和景欽本能的跟在他身後，卻發現沈暮塵才跨上了兩個臺階就停了下來。
“陛下是不是不舒服？屬下這就叫人……”
沈暮塵擺擺手。
他就是特意送顧清寒出來，順便在大太陽底下說事的。
白棋站在屋檐下，看着遠處臺階上帝王似乎有些不舒服，扶着北竹站了一會，三人之間不知道說了什麼。
她有些着急，她不能出到大太陽下，根本聽不到啊……
此時，另一邊的二皇子府。
沈之然大叫一聲，將桌椅都踹飛到一邊！
“廢物！全都是廢物！連手指都接不好，要你們來有什麼用？”
夜太妃連忙示意所有人出去，一把抱住沈之然。
“然兒，你別這樣……冷靜些……”她說着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蟄伏了將近十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纔有了現在的規模，卻被兩根手指毀了！
要是別人不知道就算了，帶個假手指、帶個手套……
但卻是當着朝中衆臣、尤其是俞太傅的面被削了兩根手指！
“母妃，我完了，完了啊……”沈之然紅着眼眶。
老天爺簡直是瞎了，他才十歲，這般的出類拔萃、聰慧過人，爲了皇位付出多少努力？
沒想到一朝之間就全部毀了！
夜太妃恨恨說道：“然兒放心，母妃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給你報仇！”
顧清寒！
你不是很得意嗎？
皇貴妃之位？冊封大典？
她要親手全毀了！
“下個月就是顧清寒的冊封大典！然兒放心，母妃絕對不會讓顧清寒好過！”
顧清寒在意沈暮塵，她就把沈暮塵毀了！
把閒兒淹死、把顧家姐妹賣進勾欄……
十年的佈置已經不能幫助沈之然奪位，那她就要這十年的佈置，讓顧清寒痛不欲生！
“她的好手段，賣父殺母的事情幾乎已經被人遺忘了！顧聽笙不是一直怨恨她害死了自己爹孃麼？呵呵……然兒放心，母妃一定會讓她跪在你面前磕頭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