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冷眼旁觀着那個熟悉的畫面。
黑色的汽車裏維克多正訓斥着司機小弟,整個過程就像以前發生一樣,沒有任何記憶中的不同。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望着周圍的一切,陰森的小樹林,奇形怪狀造型各異的墳包,以及
一具具站在原處的屍體。
“管你是什麼。”陳知眼神一凌,直接大步上前,跨過無數的墳包與樹林,向前房走去。
漫漫迷霧重重疊疊,朦朧的感覺籠罩四方,一隻只奇怪的鳥類站在樹枝上,不時發出古怪的咕咕聲。
而對於他的舉動,周圍神情僵硬的一具具屍體沒有任何反應,任由他在其中穿梭。
陳知想了一下,大概辨別了一下方向,直接向着小路的盡頭走去。
走來路上,因爲林中大量的樹葉落下厚厚鋪在土地的表面,形成了一條很柔軟,由樹葉鋪成的道路。
他一腳深一腳淺的踏過,腳下的樹葉跟身體撞斷的枯枝還不時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一條小溪在樹沿下悄悄流淌,大概只有巴掌粗的徑脈,旁邊還有動物留下的足跡。
月光灑下,頭戴白色曲棒球面具的龐大身影走過,沉重的步伐跨過小溪,在岸邊鬆軟的土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足跡。
而就在他踏過小溪,剛走沒多遠,忽然,強烈的眩暈感再次從眼前來襲,失重,迷失,天旋地轉
在一睜開眼,依然是熟悉的畫面,濃霧,樹林,墳包,以及死人。
少爺,老闆這次叫你回去以後最近都不要再出門。”
“該死”耳邊熟悉的聲音響起,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駛來。
陳知臉色陰沉,猛地抽出長刀狠狠將身旁一個死人釘在樹幹上,長刀穿胸而過後,巨大的力道連帶着刀身刺穿一顆大樹,鋒銳的刀尖從樹幹的另一旁露出來。
而就在這一刻,樹林中無數的屍體突然集體轉過頭來,毫無無生氣的雙眼無形中默默注視着他。
呵呵
大學城。
寂靜的樓道內,陳金與埃文等人走在樓梯上,周圍還有無數名小弟跟隨。
“千金之子不做垂堂,陳先生是大人物,沒必要進來以身犯險。”
埃文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手裏提着一盞閃爍着藍色燈光的特殊照明工具。
“陳某自出道以來,不論大小事務向來親力親爲,浴血街頭,刀鋒入骨,從未退縮。
何況是區區小神,算不了什麼。”
陳金臃腫的身形擠在樓道里,寬闊的身軀將周圍保護自己的小弟都擠到一旁,獨自霸佔着很大一部分樓梯。
埃文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麼。
對方雖然身份迥然,在世俗方面有着相當高的社會地位,可面對神,也不過就是普通人,萬一出事
蕾絲在一旁拍了丈夫一下,示意他不要多想,專心對付這個未知的神纔是關鍵。
埃文點點頭,開始專心用手裏的藍色提燈小心的掃過階梯每一個牆角。
陳金則眼神平靜,依然在後面跟隨着二人,佈滿疤痕的粗糙大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一隊人就這麼一點點推進着進程,直到第一個黑漆漆的腳印出現在牆上。
黑色的腳印散發着一種逼厭的氣息,讓人看見後就會忍不住噁心,似乎有種陳舊發黴的味道。
“能追蹤到這個神嗎”陳金面無表情,淡淡的道。
“應該能”埃文深吸一口氣,世間每一個神都不容小覷,神祕,未知,強大,殘忍。
尤其是惡神
“那就上去吧。”陳金擡頭望着頭頂一個個的樓層層數,對埃文說道。
“你太慢了,阿杰,你來掌燈,追蹤到神留下的痕跡後直接上去,我在後面跟着你。”隨即他又對手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道。
“明白”一個紋着紋身的男子悠閒的挑了下眉。
直接拿過埃文的提燈,直接跑着向樓上推進。
在藍色的燈光下,一連串越來越多的痕跡逐漸出現,無數手掌印,腳掌印,密密麻麻不下千個,佈滿整個牆面。
陳金則在衆人的簇擁下繼續前行。
他嫣然是在場黑幫衆人心中的偶像,彷彿只要有他在,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到的。
埃文與蕾絲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真不知道該說對方是無知者無畏,還是什麼。
蹭噗呲砰咣噹
小樹林裏,陳知手握長刀,腳下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而濃霧的樹林裏,依然還有無數密密麻麻的身影在涌出。
死人悍不畏死,瘋狂的在襲擊着他。
砰大手直接轟碎一個撲上來的死人,陳知疲憊的喘息着,雖然傑森是不死之身,但他的意識降臨卻仍需要耗費很多的精力。
可惜傑森沒有自主能力,如果擁有自主能力,那麼自己直接掛機就可以了。他心底暗暗可惜的道。
殺掉最後的這個死人,滿目瘡痍的地上,只有傑森高大浴血的身影屹立,無數的死人要麼被砍成數塊,要麼就是被傑森的力量打碎身體骨骼,碎成一坨。
而就在這時,一輛汽車緩緩停了下來,一個右手持刀,左手持槍的男子走下汽車。
男子是個白人,體裁壯碩,皮膚白皙卻不是不正常白,而是一種扎眼的慘白,他眼角處隱隱帶着血色,無眉的眼神看人格外嚇人。
他笑着看着陳知,薄薄的嘴脣非常通透,低垂的眼瞼埋沒在陰影裏,活像是一個變態。
“乾的不錯。”
維克多踢了踢地上隨處可見的一截軀體,一雙高檔的皮鞋表面一塵不染,加上一身體面的西服將他的身形襯托的格外強壯。
他緩緩脫下西服外套,露出底下的白色襯衣,和藍色條紋領帶,並隨意的扭動肩膀,開始逐漸靠近陳知。
陳知看着接近的他並沒有說什麼,當然,他張開口,也要能說出話纔行。
就在下一刻。
維克多跨步,擰腰,蹲起,前進的速度瞬間爆發。
手臂前插,手肘與肩騰空迭起連成一線,腳下步伐連踏,詭異的彷彿一條蛇蟒滑過草叢。
一張一弛,一劃一點,身法步伐配合奇怪的掌法,眨眼之間便至,陳知只覺眼前一花,維克多的那隻手掌握着一柄尖刀就已經豎起,由上至下,如毒蛇吐牙凌空刺來。
刷強烈的破空聲,尖刀在這一刻甚至出現了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