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新年還有三天,她必須要回去天庭爲功德評選做準備。
沈知風將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功德清算一下,只有一百零五萬的功德,距離自己的目標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想着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還是倒數,不由得狠狠嘆氣。這很諷刺,恐怕會破了芃羽成爲上神以來最差的記錄。
飄回到天庭的她身心疲倦,恨不得倒頭就睡。
身上的衣衫沾染了太多的凡間灰塵,必須要重新換過。進到蓮子閣,洗漱過後挑選了一件純白色的長裙套上。這件裙子邊緣都是金色的刺繡,除了鳳紋就是芃草圖案,看上去異常諷刺。
她無精打采的走出去,順着衆仙人前進的方向前往慶典臺。
不少仙人腳步匆匆,臉上或者帶着得意的笑容,或者帶着悲傷,還有的甚至帶着看好戲的模樣。
薛珧回來不到一個時辰,他是洙宇帝君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天庭。
大家很好奇,如今落魄的沈知風,和風光無限的洙宇帝君又會擦出怎麼樣的火花。
沈知風儘量放慢腳步,但是還很快就來到目的地。她煩躁且不安,恨不得在大門口將自己打暈過去。
既來之則安之,她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擡眼望去。
慶典臺裏已經來了不少仙人,他們兩兩坐在一起聊天,模樣看上去很和諧。整個大殿只有四根通天金色的珠子包裹着,一排排雲朵凝聚而成的座位排列其中。在最前方,是一個雲朵凝聚成的高臺,三大帝君的座位就在其上。
此刻,與青凌帝君和玉玄帝君坐在一起的薛珧,面容冷漠彷彿別人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一樣。
沈知風站在大門口感覺眼眶酸澀,感覺二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明顯。
她體會到當初薛珧的無奈,任憑是誰看到這麼大的差距,都會感覺沒有任何勇氣去面對。
“芃羽上神,你也來了?”
胡思亂想之間,一個聲音響起。沈知風轉頭,就見到墨染元君轉動着毛筆走了過來。他還是穿着一身墨色的長衣,飄飄然恍若與衆人格格不入。二人交集不算多,不管也算是相識一場。
沈知風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微微點頭打招呼。
墨染元君翻了個白眼,調侃道:“你這姿態,怎麼跟失戀似的?”
聽到這句話,沈知風狠狠嘆了口氣。
自己的表情這麼明顯嗎,看來其他人也是看在眼裏。
她環視一圈,果然大多數仙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等待着好戲開場。確實是一場好戲,芃羽上神將要面臨飛昇來第一次點名批評。
墨染元君走到最後一排,隨便選了個座位坐下,隨即拍拍自己的身旁,淡淡道:“你要是覺得難堪就坐我旁邊吧,至少他們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看我。”
沈知風心裏一陣溫暖:“沒想到你除了翻白眼,居然還很體貼。”
墨染元君再次翻了個白眼。
沈知風坐下後,感覺視線果然少了許多。她稍稍鬆了一口氣,低下頭髮呆。胸口的龍紋項鍊滾燙,讓她恨不得當場摘下來扔掉。
墨染元君好奇,湊過來小聲問道:“外面傳言是真的嗎,你真的跟洙宇帝君鬧翻了啊?”
“也沒有,總之很難說。”沈知風根本不想解釋。她感覺自己累的不行,等到挨完批評就回去睡覺,把所有的煩惱先擱在腦後。
墨染元君還想說什麼,碧浮上神坐在了沈知風的另一邊。他悠然自得的扇扇子,翹起二郎腿打哈哈道:“我說過什麼,天雷結束就是情劫,看來你這次在劫難逃。”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沈知風惡狠狠的橫了他一眼。
墨染元君心領神會的撇過頭去,繼續轉毛筆裝作沒聽見。
碧浮上神看了一眼坐在臺上冷漠的薛珧,再看看沈知風,淡淡道:“沒想到薛珧就是洙宇帝君,你們兩個也算是孽緣。怪不得之前司命星君的命運簿上沒有他的記載,原來竟然是帝君,誰也沒想到啊。”
其實之前種種跡象表明薛珧就是洙宇帝君,無論是洙宇帝君能附身在他身上,還是說擁有相似的眼神,甚至能操縱鳳紋硬幣和通過龍紋項鍊呼喚,這些哪一樣拿出來都是線索。但是沈知風卻選擇視而不見,直到謎底揭開才後悔莫及。
早知道他是洙宇帝君,自己可能就不會動心了。
過了一會兒,慶典臺上的燭火燃燒起來時,熙熙攘攘的仙人都到齊了。此刻是戊時,也就是凡間的新年。
玉玄帝君大體掃了一眼後,清了清嗓子,用靈力發聲道:“感謝各位仙家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進行功德評比,這次倒數後十名的仙人的功德將會用來進行天庭的建設,而前十名的仙人則會獲得休假一天的特權。”
“最後一名還是會被降級。”青凌帝君補充道。
每天的規矩都一樣,沒有什麼新意。
碧浮上神扇扇子,淡淡道:“其實只要不是最後一名,其他的還好說。”說着瞥了一眼沈知風,隨口道,“你功德積累了多少?”
“沒多少。”沈知風垂頭喪氣,“也不過是一百多萬。”
墨染元君停下手中的毛筆,翻白眼道:“上神,你就別謙虛了,一個時辰一百多萬差不多可以拿個前十。”
沈知風深吸一口氣,道:“我說的是總共一百多萬。”
“……”
兩個人同時沉默不語,琢磨着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她。
沈知風倒是很看得開,擠出笑容來道:“我也看開了,只要不墊底就好。”
碧浮上神抿抿嘴,思索了一下道:“我也不是要打擊你,但是今年是災年,所以凡人祈願會比平時多。”
“我知道,要超過一百五十萬纔不會進入倒數十名。”沈知風坦然道。
碧浮上神吞了吞口水,道:“我想你誤會了,超過一百五十萬纔有可能不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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