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不假，雖然非晚自認爲自己的消息價值能相抵，但是裴晏舟送人過來保護她又讓她着實苦惱。
然而裴晏舟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微揚，他又道：“若想要我幫你送信，一則消息不夠。”
非晚走到桌邊，取了新的杯盞，她垂眸沏茶：“殿下請講。”
裴晏舟低笑一聲，他那清而乾淨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又帶着幾分隨意。
“我現在想不到，那就先欠着，等我想到了，你不能拒絕我。”
欠着……？不能拒絕？
非晚頓了一下，她纔將茶水倒滿，轉身正想問是什麼意思，身邊只剩下十一。
“他走了？”
非晚看向十一，十一則沉默地點了一下頭。
非晚看着桌上的茶杯，她不免有些納悶。
怎麼她倒了一杯茶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非晚將目光移轉到十一身上，既然是他送來的人，定然對他十分了解。
非晚對裴晏舟倒生出了幾分探究之意，她望向窗外。
“你們殿下……向來如此神出鬼沒？”
十一沉默。
非晚淡淡瞥了他一眼，十一不得不道：“屬下不能透露，但是殿下若想要離開，應當沒有什麼能阻擋他。”
十一說的委婉，非晚卻明白意思，果真如她所料，裴晏舟的武藝是極好的，甚至在皇宮之中都無人匹敵。
非晚似笑非笑：“那你可知曉你們殿下這一身武藝是誰傳授的？”
十一閉口不談。
非晚再追問，十一也只能道：“公主您莫要爲難屬下了，殿下的一些事，屬下不能透露。”
非晚沒爲難他，她笑了笑，看了看倒好的茶，索性將茶遞給十一：“十一……”
非晚語氣微頓，“你以前叫什麼名字？”
十一沒有接過茶，他恭敬回道：“屬下不敢逾矩。屬下沒有名字，公主喚我十一便是。”
非晚有些好奇：“你武藝排名十一？”
十一搖了搖頭，他解釋道：“是按照屬下成爲殿下暗衛的先後順序算起。”
非晚瞭然，她笑眯眯問道：“那你和你的殿下比起誰更厲害？或是在你排行之前的其他暗衛相比？”
非晚本就是打趣，讓十一在她面前不必如此拘束。
誰料此言一出，十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底的悲傷一掠而過，他緊皺了一下眉，復又道：“自然是殿下。至於……最後一個問題，我不能給公主答覆。”
非晚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非晚沒有再追問，待十一離開後，非晚纔開始思考此事。
身爲一個暗衛要做飯喜怒不形於色，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露出這些情緒，定然是極爲悲痛的。
非晚在宮中曾聽聞過，裴晏舟在來蕭朝前曾遭刺殺，但也只是宮人之間的傳聞而已。
如今看來……這件事，或許與傳聞有關。
最初來到蕭朝，那時裴晏舟不過舞勺之年，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奔赴異國他鄉。
先是被自己的國家放棄，現在連保護他的人也隨之出事。
對他而言……太過殘忍。
非晚望向窗外，看到那玉茗花，忍不住想……
裴晏舟這幾年是怎麼在宮中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