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夥計已經嚇得屁滾尿流。
他哪裏見過這樣殘暴的打手，早就六神無主了。
“錢老闆、錢老闆放過我吧”
錢萬貫傲慢地不看那小夥計。
他坐在椅子上，甚是愜意地對着元日問道。
“說，大食國的那批貨被你們藏在哪兒了。”
元日不怕死，更加不能背叛東家。
“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何德狠狠地踹了元日一腳。
“你不說是吧，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錢萬貫對着身後的打手遞了個眼色。
隨後，另一邊的小夥計就遭到了一頓打。
“別打我、別打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小夥計被打得鼻青臉腫，那些棍子大都落在了他的肋骨上。
元日眼看着小夥計被打，卻無能爲力。
他乾脆閉上了眼睛，但慘叫聲全都灌進了他的耳朵裏。
錢萬貫擡起了手，“停。”
打手這才停止了毆打。
那被打的沒了半條命的小夥計已經無力爬起。
他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想要求饒。
如果他知道那批貨在哪兒，早就說了。
錢萬貫的手一把鉗住了元日的下巴。
他那雙禿鷲般的雙眼迸發出殘忍與暴戾。
“你可真是個忠心的夥計，知道我是怎麼弄死你們鋪子裏那個老傢伙的麼”
元日聽到錢萬貫這充滿威脅的語氣，感覺頭皮發麻。
錢萬貫笑了，他的笑讓人害怕。
這話不只是說給元日聽的，更加是殺雞儆猴，說給在場的幾個老闆聽的。
跟他錢萬貫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除了何德何能兄弟倆，其他幾個老闆都有些害怕錢萬貫。
錢萬貫對着身邊的打手命令道。
“斷他一根手指。”
元日的瞳孔瞬間張大。
他的嘴脣明顯在發抖。
一個打手十分粗暴地將元日的右手拽了出來。
另一個打手舉着明晃晃的匕首，笑得邪惡而殘忍。
元日的一根手指被掰了出來，感覺到腦子裏一陣嗡鳴。
“不不要不要”
眼看着那匕首朝自己逼近，元日的臉上寫滿萬分的驚恐。
其中一個有些膽小的老闆勸道。
“錢兄，我們來找人而已，不用鬧出人命來吧。”
不等錢萬貫說什麼，暴躁不已的何德怒聲道。
“就是要鬧出人命那個姓顏的聯合北燕商人吞了我那麼多定金，我非宰了他不可”
坐在椅子上的錢萬貫並沒有理會任何人，彷彿正在欣賞元日臉上的恐懼。
他翹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轉動着手指上戴着的玉扳指，最後問了一遍。
“那批貨，究竟在哪兒。”
元日猛搖頭。
但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他這搖頭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是他不知道貨在哪兒，還是他害怕了，想要求錢萬貫放過他。
然而想到差點死掉的徐老，想到東家的囑託，元日的眼眶泛了紅。
他緊抿着嘴巴，視死如歸般地閉上了眼睛。
已經被打的無力反抗的小夥計嚇得不敢出聲。
他生怕元日之後，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元日大哥，求你了，快說吧”
元日依舊不做聲。
錢萬貫雙眼微眯，示意手下動手。
“啊”
寂靜的夜裏，忽然傳來一陣痛苦不堪的慘叫聲。
滴落在的鮮血仿若盛放的花朵。
元日緊緊地捂着自己的斷指處，痛的冷汗直冒、臉色煞白。
疼痛令元日清醒了不少。
他擡起頭，頑強地望着錢萬貫。
“徐老是你殺的你殺了徐老，東家不會放過你的”
錢萬貫冷哼了一聲，透着濃濃的不屑。
“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竟敢算計到我的頭上。
如果他真的有這膽量，就不會當縮頭烏龜，躲着不見人了。
你那東家的膽量，還不及你一個夥計。”
錢萬貫懶得和元日多說廢話。
他站起身，對着一衆打手吩咐道。
“繼續砸，把這鋪子裏能砸的全都給我砸了。”
其他幾個老闆都是跟着錢萬貫做事。
他們也都讓自己手底下的夥計砸。
隨後，錢萬貫看了看地上的兩個夥計。
“至於這兩個人，一人斷二指，直接打死。”
小夥計直接被嚇哭了。
他的手被人給拽了出去，哭着喊着央求元日。
“元日大哥，求求你了，我不想死啊，求你了元日大哥，求你都說了吧”
元日咬着牙，表面上無動於衷，實際上非常不忍。
但他沒有辦法。
絕對不能告訴錢萬貫那批貨的下落。
因爲即便他說了，下場還是死。
“咔嚓”一聲。
是骨頭被斷的脆響。
“啊”
小夥計痛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元日的手也被拽了出去。
但是這回，他明顯被之前要鎮定些。
他閉着眼睛，等待着疼痛的來臨
“幾位老闆真是好興致啊。”
突如其來的清朗聲，令鋪子裏的氣氛瞬間發生了變化。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響起，元日和小夥計都轉頭看向門口。
門口站着的，是一襲白衣、翩翩俊朗的少年顏青。
人皮面具也無法遮擋葉卿顏那雙璀璨的雙眸。
她的眼中彷彿盛着星光一般，泛着微冷的光芒。
葉卿顏是一個人來的，這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包括元日和那名小夥計。
他們東家又不會武功，這瘦弱的身軀能幹的了誰啊。
錢萬貫見到葉卿顏後，上前幾步。
他故意當着她的面，一腳踩在了元日的腦袋上，並且重重地碾着。
爲了不讓東家擔心，元日強忍着痛，愣是沒有吭聲。
“顏兄弟，我們都是生意人，沒必要鬧到這個地步，你是說麼。”
葉卿顏那清冷的漠然的目光掃了一眼滿地的狼藉。
“錢老闆說的是，那麼，你現在可以放開我的夥計了麼。”
她越過地上的碎渣，走到了桌邊坐下。
如此鎮定，令錢萬貫多少有些服氣。
他放下了腳後，元日頓覺腦袋一陣輕鬆。
錢萬貫走到了葉卿顏對面坐着，兩人頗有一副對峙的架勢。
身後的何德氣吼吼地質問道。
“姓顏的，你說，你是不是跟那個姓劉的北燕商人一夥的”
葉卿顏淡淡地擡眼看了看何德。
“如果我說不是呢。”
元日趕緊上前扶起了小夥計，兩人一起站在葉卿顏身後。
空氣中盡是冷寂，幾乎能夠聽到那“撲通”的心跳聲。
錢萬貫如同一隻笑面虎，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們要你手上的貨。”
葉卿顏一隻手放在桌面上，輕輕敲着。
“錢老闆想要，我就要給麼。”
她的氣勢絲毫不弱，淡笑着對上錢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