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張精明狡詐的臉,此時寫滿兇殘蠻橫。
何德站出來吼道。
“姓顏的,你別給臉不要臉”
葉卿顏一隻手懶懶地撐着腦袋,笑容越發燦爛,反問道。
“姓何的,你給我臉了麼。”
錢萬貫猛地站起身,踢到了旁邊的凳子。
他指着葉卿顏,警告道。
“好,你有種。跟我鬥是吧,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錢萬貫說完這話後,轉身對鋪子裏的打手命令道。
“給我繼續砸,砸完這間,我們去下一間”
“是”
其他幾個老闆也都紛紛授意底下的人。
“沒聽到錢老闆說的嗎,砸,都砸它個稀巴爛”
元日一臉擔憂地望着東家的背影,生怕連東家也會有什麼不測。
然而葉卿顏卻顯得異常淡定。
她甚至給自己泡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
“砸吧、砸吧,幾位老闆玩個盡興,只要到時候賠銀子就好。”
錢萬貫轉而瞪着葉卿顏。
“賠銀子,可能麼”
葉卿顏卻根本不理會錢萬貫所說的話。
她對着身後的元日吩咐道。
“去把賬本拿來,幾位老闆砸壞的東西,都一一記下來。”
說着,她幽幽地看向錢萬貫。
此時她的臉上依舊含着淡然的笑意,
“有了賬本,也方便給幾位過目,不是麼。”
錢萬貫面露兇狠。
他走上前,一把將葉卿顏從位置上揪了起來。
“小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葉卿顏卻絲毫不畏懼地正視着錢萬貫那雙陰狠的雙眼。
“錢老闆,一會兒我們就去官府好好聊聊。”
錢萬貫嘴角一撇,甚爲傲慢。
“你以爲自己還有那個命活着去官府麼,做夢。”
“嗵”
他大手一掃,將葉卿顏給摁在了桌子上。
緊接着他抓住了葉卿顏的一隻手,向着身後的打手吩咐道。
“匕首拿來。”
元日一看這情況,立馬大喊。
“東家”
錢萬貫的臉上滿是陰冷的壞笑。
他抓着葉卿顏的手,恐嚇道。
“瞧瞧,這細皮嫩肉的小手”
葉卿顏的眸光甚是清冷。
她的臉上完全沒有絲毫懼意。
“區區一根手指而已,錢老闆想要,只管拿去。”
錢萬貫見到葉卿顏如此無所畏懼,將刀刃放到了她兩根手指之間。
“我讓你選。哪根”
葉卿顏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隨後,她面露微笑。
“我選錢老闆那根戴扳指的手指,如何”
說完,她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趁着錢萬貫一個沒留神,葉卿顏的另一隻手裏忽然多出了一根銀針。
銀針直接對着錢萬貫的脖子刺去,令他手臂發麻,丟了匕首。
“錢兄,你沒事吧”何能上前詢問道,察覺到葉卿顏不是個好對付的。
葉卿顏順勢一腳踢上了錢萬貫的心窩子,脫離了他的控制。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語氣平靜。
“你以爲你真的能夠隻手遮天麼,告訴你,不止你一個上面有人。”
錢萬貫才被紮了一針,手勁兒還沒緩過來。
一旁的何德臉上兇狠無比,威脅道。
“你小子大言不慚知道錢老闆上面是誰麼你”
葉卿顏雙手環抱在胸前,氣場甚強。
她看着那些還未停止砸東西的打手們,悠閒自得地報價道。
“那是我從家裏帶來的古董花瓶,拿來當擺件的,一千兩。”
“那位小哥,你手裏拿着的,是市價八百兩的香料。這樣吧,我給你家老闆壓個價,四百兩如何。”
幾個老闆的臉色明顯有些變化。
他們不像錢萬貫和何家兄弟,沒有那麼多錢賠。
葉卿顏對着身後的人招呼道。
“元日,記賬。”
元日很是配合,真的拿出了賬本和毛筆。
按照葉卿顏剛纔報的價,寫下了好幾個數。
正在鋪子裏亂砸的打手們聽到那些數,顯然有些踟躕。
葉卿顏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望着其中一個打手。
“你正要打碎的,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物件,三千兩。”
元日馬上記下,然後問了句。
“東家,這三千兩,是白銀還是黃金啊”
葉卿顏嘴角輕揚,回答說。
“自然是黃金。”
這麼一說,那剛想要動手砸東西的打手看向自家老闆。
老闆們則看向了錢萬貫,這些東西,他們可都賠不起啊。
錢萬貫明知葉卿顏這是在漫天開口要價。
他怒吼道。
“砸給我繼續砸,砸壞了我賠全都記在我一個人的賬上”
聽到錢萬貫這樣說,其他幾位這才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沒聽到錢老闆說的麼,繼續砸”
桌邊,葉卿顏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那個算盤三百兩。”
“那一罐香料五百兩。”
“三百兩。”
“七百兩。”
“二百五十兩。”
元日記得滿頭大汗。
他忍着斷指處的疼痛,心中暗爽。
葉卿顏喝了口茶,繼續調侃道。
“錢老闆真是大方,小弟正愁最近生意不怎麼好,這些存貨賣不出去呢。
沒想到今兒個晚上,錢老闆全都包下了啊。”
然後她轉而對那些打手說道。
“各位、各位,慢慢砸,不要急,反正有錢老闆買單。
對了,這邊砸完,我還有好幾間鋪子呢,今天砸不完,明天接着砸。”
錢萬貫氣得臉色煞白。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這個小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小兄弟,你手裏那個東西一萬兩哦。”
某打手一臉錯愕地看向自己的東家何德。
“東家,這個能砸嗎”
言外之意是,這個賠的起麼。
何德則怒惱地大手一揮。
“砸”
反正這些都算在了錢萬貫頭上,他們負責砸就好。
此時,錢萬貫的耐心告竭。
他陰狠狠地再次揪住了葉卿顏的衣襟。
“這些破爛玩意兒,你哄誰呢一萬兩,你怎麼不去搶想要我賠,做夢去吧。”
葉卿顏很是冷靜自如地掰開了錢萬貫的手。
她淡笑着,挑眉道。
“我的東西,我說它值多少,它就值多少。”
說着,她湊近了錢萬貫的耳朵,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錢老闆,不要着急。長夜漫漫,我們慢慢玩。”
錢萬貫眸光寒冷。
目前爲止,他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威脅過。
更不要說對方只是一個毛頭小子。
錢萬貫回之道。
“那就試試,看誰先玩死誰”
葉卿顏呵呵一笑,透着無盡的不屑和冷意。
此時她身上散發着的肅殺之意,足以凍結這屋內僅有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