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並未得手，璃王府的侍衛們個個眼疾手快，衝上前攔住了他。
葉卿顏起身勸道：“舅舅，相信陸大人會有一個公允的判決，還請您放下腰刀，莫要壞了大理寺的規矩。”
殺了秋淑妃，她沒意見，她是擔心舅舅會遭到牽累。
即便那人該殺，殺人者就要償命。
被璃王府侍衛拽住胳膊的白霄戰依舊不肯放棄。
他這個時候根本聽不進勸，撲騰着兩條腿，想要踹死秋淑妃似的。
“毒婦，老子殺了你你這個蛇蠍婦人，你還我爹孃的命來”
其他人雖然知道白霄戰向來暴躁，但平日裏，他多多少少還會控制着體內的洪荒之力，可今日，那股力完全藏不住了。
秋淑妃雖然怕死，但看到白霄戰被人拖住，便不那麼害怕了。
她硬着脖子道。“不是本宮，他們都是做的假證都過去十幾年了，居然還用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來冤枉我我看你們真是沒法子了吧。”
說話間，她的眼中滿是陰狠的得意勁兒。
只要她不承認，誰都不能判她有罪。
那幾個作證的侍衛互相看了看，然後其中一個從背後拔出了一把刀來。
“大人，這是我藏了十幾年的，是當年那些殺害我們兄弟的人留下的。
我當時年紀小，覺得是好東西，就一直用到了現在。
這把武器上面，有着秋家的獨門標誌，不信的話，大人可以檢查。”
秋淑妃親眼看着那把刀被呈到了大理寺卿面前，心裏一個咯噔，
她頓覺絕望，嘴巴微張着，喉嚨裏也說不出話來。
入宮後，她所用的都是自己的人。
那些人，大多是她從秋家調進宮的。
他們以前就是負責保護她的暗衛，之後才成了昭華殿的侍衛。
凡是高門世家的暗衛，爲了區別各自身份，大多配備主家的專用武器。
秋家的護衛和暗衛，大多習慣用刀，他們的刀面上，都有一個用篆體刻上的“秋”字。
這是身份的象徵，但現在，卻成了犯罪的證據。
大理寺專門有負責武器這一塊的能人，檢查後，判定那把刀上的標誌，確實是秋家的。
“淑妃，現在物證也有了，你還要嘴硬嗎”皇后的語氣冷冰冰的。
實際上，皇后現在的心情很是愉悅。
原本只是謀害朝中大臣，白霄戰沒什麼事，淑妃還能活命。
但是現在，淑妃背上的可是幾十條人命。
就算是皇上出面，淑妃也很難有活路。
如果淑妃不承認，那這事兒便會被記到秋家頭上。
一個人擔罪，還是要連累整個秋家，相信淑妃知道怎麼做抉擇。
葉卿顏一片漠然地望着癱坐在地的秋淑妃。
她很想知道，秋淑妃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要如此殘忍地對待外祖父一家。
秋淑妃已經沒有任何辯解的理由。
她雙拳緊握，嘴角緊抿着，還想要做困獸之鬥，但無奈已經是黔驢技窮。
白霄戰好不容易纔能夠冷靜下來。
他對着堂上的大理寺卿粗聲催道。
“快判她死罪老子要親自砍了她”
大理寺卿一聽白霄戰這着急砍人的話，差點沒坐穩。
“鎮遠侯，本官自有定奪，你冷靜，休要擾亂公堂。”
公孫修安安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想着鎮遠侯咆哮公堂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但是這次，他站在鎮遠侯這邊。
於是，就連公孫修也提了句。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皇妃，殺人也得償命，何況是殺了那麼多人。”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他一隻手搭在葉卿顏的肩膀上，嘴角蔓延着似有若無的冷酷笑意。
秋淑妃萬念俱灰一般，跌跌撞撞地起身，她陰冷的眸子泛着猩紅，對着白霄戰咆哮起來。
“白霄戰，你無情無義，你寡情薄倖，我要殺了你，你們白家上下該死，誰讓你負了我”
這番話，無疑引起了一番轟動。
不光是那些聽審的尋常百姓，就連皇后和葉卿顏也覺得相當詫異。
宋凌煊則總是凡事不關幾的冷酷傲然模樣，面上沒有絲毫變化。
作爲被控告的人，白霄戰自己都覺得震驚無比。
他握着腰刀的手緊了緊，聽得一臉懵。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子什麼時候負你了”
衆人的八卦之魂蠢蠢欲動，全都期待着秋淑妃接下來要說的。
這怎麼說都關乎皇上的臉面，大理寺卿讓衙役們將那十個聽審的百姓給弄了出去。
身後的大門被關上，秋淑妃心如死灰地發出獰笑來。
她徐徐說道。
“當年，是你情意綿綿地寫了那麼多情詩給我，你還說要帶我私奔”
白霄戰急得直翻白眼。
“胡說，老子大字不識一個，怎麼會給你寫情詩，還有，老子壓根就不認識你。”
“你果然忘得乾乾淨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被賭坊的人追債，然後你突然就跑過來牽着我的手，還跟那些人說我是你娘子，讓他們問我要錢”
“我牽了你的小手”白霄戰的某段記憶彷彿被一下子打開了。
他這才認真地看了看秋淑妃那張臉。
難怪他之前去國公府的時候，覺得秋姨娘眼熟，原來，他真的認錯人了。
葉卿顏聽到這兒，難免有些意外和驚訝。
國公府驅邪那次，舅舅說牽過秋姨娘的小手，她還以爲只是說笑。
沒想到今日才知，原來真的有這回事。
但被舅舅牽手的那人，不是秋姨娘，而是秋姨娘的妹妹秋淑妃。
不過她有一點不太理解，那就是，秋淑妃該不會是因爲那一場奇葩的邂逅而喜歡上舅舅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的口味也太獨特了些。
而且看這情況，舅舅好像根本就不承認有這回事兒。
秋淑妃已經破罐子破摔，她完全不顧後果，當着皇后的面，將以前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她憋得太久了，需要發泄。
“後來，你託人給我送信，信上說，你要娶我爲妻。
之後你更是每天都給我寫情詩，還說要帶我私奔”
一聽到“私奔”兩個字，白霄戰就有些起雞皮疙瘩。
他確實曾有過帶女人私奔的主意，但他那個對象絕對不是秋淑妃。
“我這輩子只真心實意地愛過一個女人，你說的那些事，老子不認”
白霄戰的態度非常固執狂妄，完全不退讓。
沒做過的事要他承認，做夢
秋淑妃氣恨恨地想要將白霄戰碎屍萬段。
“你還不承認那好，這兒有這麼多人，我就把你曾經寫給我的詩念給他們聽聽”
皇后聽了這麼久，總算理出前後的因果來。
但對於秋淑妃這種因愛生恨的行爲，皇后只覺得她很可悲。
同樣的，葉卿顏也覺得，愛而不得就殺人全家，實在無法原諒。
難道她外祖父一家就該死嗎
說到底，是秋淑妃手段毒辣，纔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去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