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葉卿顏宋凌煊 >第879章 朱二,蠱人
    祁嫣兒的眼底覆着一層自嘲式的冷笑。

    這麼多年,居然還有人認爲她深愛夜孤淵。

    但是當年的事,她不願再提。

    如果換作其他人在她面前說出這番話,那人必定沒命活。

    祁嫣兒很快轉移了話題道。

    “今日段衍也去了朱府,你們應該碰過面了。”

    葉卿顏也沒有強求一定要知道當年的真相,因此便裝着不在意地接着祁嫣兒的話說。

    “他在我之後去的太守府。

    聽說是您將他從歹人手中救下,並將他帶回了南疆。

    想必,他對您定然是忠心耿耿了”

    她的後半句話更像是在反問,而非疑問。

    因爲經過她這些日子和段衍的接觸,早已看透了他的野心。

    一個想要利用她間接奪取南疆江山的人,和朱府一樣不值得信任。

    祁嫣兒的目光沉了下來,聲音也多了些漠然。

    “段衍是受了我的恩,但並非所有人都會知恩圖報。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一清二楚。

    倒是你,如何看待此人。”

    “想必他來找過母親,說他想要投靠長公主府。

    昨日泛舟湖上,他說可以幫我得到儲君之位。”

    “這不奇怪。”祁嫣兒的臉色甚是淡漠,評論道。

    葉卿顏接着說了句,“但他還提出,要跟我成親,以得到南疆江山。”

    “成親,他還真是敢想。”祁嫣兒的語氣頗爲冷蔑。

    她似乎從未將段衍放在眼裏。

    在她看來,段衍仍舊是那個遭人欺凌的少年。

    “你信他所說的麼。”祁嫣兒看向葉卿顏,聲音有些幽冷。

    葉卿顏很是肯定地微微搖了搖頭。

    “自然不信。

    原本我就對他的動機心存懷疑。

    今日在朱府,我之所見所聞,皆驗證了我的猜測。”

    “什麼猜測。”祁嫣兒對自己這個女兒心生欣慰。

    十幾年的時間,她都生長在齊國。

    據她所知,齊國的國公夫人個性怯懦,身爲正室,卻遭遇妾室奪掌家之權,常年臥病在牀,更別提保護女兒不受傷害。

    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在見到女兒前,她擔心自己的女兒會被教成什麼樣。

    現在,她的擔心纔算是徹底被打消。

    “段衍的出現,只是爲了激化我和傾城公主之間的矛盾。

    今日他出現在太守府,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過於巧合的巧合,即計劃之中。

    幾乎段衍的每次出現,都會刻意在傾城公主面前表現出對我的保護。

    這對於愛慕着他的傾城公主而言,自然是不小的刺激。

    正如您前面所說,有時候,越是在乎,出於保護,就越要裝着不在乎。

    那麼段衍的刻意行爲,並非是與我逢場作戲,而是故意激怒傾城公主。”

    葉卿顏說這話時,面上毫無任何的笑意,顯得甚是認真。

    因爲她發覺,南疆的水越來越深了。

    奪儲之爭的背後,還有不少股勢力在暗中躁動着。

    雖然只是一個彈丸小國,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爭奪。

    有了利益的爭奪,就少不了陰謀詭詐。

    她現在,正是身處在這陰謀的中心。

    這與她在齊國不同。

    在齊國,她至少了解那些人。

    但是在南疆,她對這些人連基本的所知都談不上。

    她始終相信,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可現在,她只知己,而不知彼。

    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這更像是新生,以南疆安陽郡主的身份新生。

    祁嫣兒早就知道段衍的別有居心,因此從未信任過他。

    傾城那丫頭自小愛慕段衍,她也知曉。

    但是擁有衆多女人的段衍,卻不肯給傾城公主好臉色看,這就頗有一種欲擒故縱的意味了。

    她也算是看着傾城長大。

    一個出身高貴的嫡公主,性格尤爲傲慢。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要巴心巴肝兒地去想辦法得到。

    但是,一旦得到了,就會棄如敝帚。

    所以這麼多年,段衍一直忽視傾城的示愛,這纔是套住她的高明做法。

    祁嫣兒的臉上露出一抹平靜,接着問道。

    “如你所說,段衍是想要挑撥你跟傾城。

    他爲何要這麼做,你可有想過。”

    “這很容易就能夠想通,因爲他想要我們互相爭鬥,最好兩敗俱傷。

    因爲他想要扶持的,是大王子。”

    葉卿顏說這話時,顯得非常肯定。

    就連她的語氣都透着幾分瞭然於心。

    “母親大概還不知道,朱二不止是被人傷了命根,還差點被人種下毒蠱。”

    在聽到毒蠱二字後,祁嫣兒的面色顯然有了變化。

    她微微皺眉,嘴脣抿了抿,然後又張開。

    “毒蠱現在被取出了麼。”

    “母親放心,您所在意的朱二沒事。”葉卿顏淡笑着,表面是在安慰,其實內心毫無波瀾。

    聽到葉卿顏用“在意”二字來形容朱二,祁嫣兒的眼底略過不以爲然。

    但是她並未反駁葉卿顏的說法,頗有一種欣然接受之感。

    “你可知昨日,我爲何讓朱二陪你。”祁嫣兒對着葉卿顏問道,看向她的目光透着幾分審視,彷彿要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葉卿顏淡然一笑,料到自己會被問到這個問題。

    其實她之前也在想這件事。

    朱二爲人乖張狂妄,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難道真的只是因爲其祖父的大恩,所以纔得到長公主府的特別庇護麼。

    “他們都說,母親是爲了報恩,所以凡事順着朱二。

    可我卻對此持有懷疑。

    就在前些天,我在一本古籍裏看到,南疆有將幼童作爲器皿養蠱,即,蠱人。

    聽夏芝說,朱二經常會來長公主府,而且來的就是您這主院,一待就是大半天。

    巧的是,他每次來,都是月初和月中,而且還是在夜裏。

    他所待的時辰,正是最適合練蠱的。

    所以我懷疑,朱二的體內,被養了活蠱。

    我推測,朱二就是母親你的蠱人。

    朱家確實對您有恩,朱老太爺爲了您而死,他的嫡孫還成了您的蠱人,只是不知道,朱太守是否知情。

    自己唯一的兒子成了蠱人,恐怕他無法接受吧。”

    祁嫣兒一直非常耐心地聽着,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等到葉卿顏說完,她才露出一抹坦然的笑容,溫柔如同暖陽。

    “說來說去,都只是你的猜測,而沒有實際證據。”祁嫣兒完全不擔心被人發現自己的祕密,表現得從容不迫。

    葉卿顏很是認真地問道,“母親,朱二真是你的蠱人麼。”她的眸中流轉着期待的光芒,希望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祁嫣兒冷笑了聲,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化爲冰冷。

    她並沒有否認,淡淡地說道:“朱二從小就被我種下了蠱,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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