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郡主換上臣女的衣裳。”
葉卿顏見到赫連湘珞如此迫不及待,有些猶豫該不該接受。
因爲說實話,她們兩個沒什麼交情,赫連湘珞的真實動機應該不是爲了幫她。
可赫連湘珞幾乎是將自己的衣服強行塞給了葉卿顏。
然後她走到慕容澤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已經脫好了,你現在可以把我抱出去了。”
慕容澤的臉有些發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現在居然有些不敢看赫連湘珞的眼睛。
他甚是不自在地開口道。
“你這話能不能好好說,別讓人誤會。”
葉卿顏算是看出來了,其實這赫連湘珞就是接着這次的機會和慕容澤親近呢。
不過這慕容澤如此彆扭,恐怕得磨嘰給半天。
她身爲旁觀者,催促起來。
“你先將赫連小姐抱出去,務必要親自將她送上馬車。”
慕容澤一聽這話,眉頭擰成一團。
“你還真讓我抱她啊”
他差點就要急得跳腳。
“不抱她,你要抱我麼。”葉卿顏眯了眯眼,眸光甚是寒冽。
她這話可不是給慕容澤做選擇的,而是滿了威脅。
意思就是,慕容澤必須得抱一個出去。
而且這人只能是赫連湘珞。
畢竟慕容澤的膽子再大,也不敢碰璃王的王妃。
如此一來,慕容澤只能乖乖順從。
他長嘆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這是被趕鴨子上架。
赫連湘珞得償所願,被慕容澤給抱在了懷中。
慕容澤以前很少抱人,尤其是抱女人,有些手生。
他彆扭得不知道該將手放在哪兒。
赫連湘珞兩隻手摟着他的脖子,他便衝着她喊了聲。
“快鬆手,你吊着我了脖子要被你給弄斷了”
走了幾步,他又抱怨起來。
“看起來瘦瘦小小的,怎麼這麼重。”
“大小姐,你以後少喫點,要不然誰抱得動你。”
“手,手,你手抓哪兒呢,男女授受不親”
一路上,就聽到慕容澤炸毛似的亂叫。
被他抱在懷裏的赫連湘珞臉色黑了一片,想着自己爲什麼會看上這麼一個人。
跟在後面的葉卿顏忍不住想笑,這個慕容澤,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居然還說人家姑娘重,現在是嫌人家重的時候麼。
到了獵林的出口處,慕容澤將懷裏的人抱緊了些,背對着後面的葉卿顏,面色很是認真地提醒。
“長公主府的馬車就在那兒,你也跑快點。”
赫連湘珞將腦袋依偎在慕容澤的胸膛,笑靨若盛放的桃花。
獵林外,正着急得上火,卻又因爲身上的傷而無法親自入林尋人的流景,看到葉卿顏從裏面出來了。
“郡主”
葉卿顏則是看到外面一片混亂,有野豬的屍體,還有不少皇城守衛,更有被野豬所傷的人正在唉哼着。
她走到自己的馬車前,流景很是眼尖地發現她身上的衣服和之前的有所不同。
剛想要問是怎麼回事,又覺得不合時宜,所以沒有開口。
“郡主,那些食人豬”
葉卿顏上了馬車,吩咐了句。
“我沒事,你的傷需要趕快診治,先回府再說吧。”
“是,郡主。”流景確實傷得很重,他感覺自己身體裏的血都要流乾了。
另一邊,慕容澤也將赫連湘珞送到了她的馬車裏。
相府的下人都去林中尋找自家小姐,所以沒人知道小姐已經平安出來。
跟丟了小姐的喬兒在林中轉悠了半天,生怕小姐會遇到什麼危險,急得眼睛都紅了。
當她出來,決定搬救兵時,發現小姐好好地坐在馬車裏,立刻喜極而泣。
“小姐,您都不知道奴婢有多擔心,裏面亂的很,我們還是趕快小姐,你的外衣”喬兒說着說着,就發現了異樣。
“出了些意外,先回府吧。”
喬兒是個機靈的丫頭,知道有些事不可說。
侍衛們聯手除了那幾頭髮狂的野豬,但是被野豬所傷之人衆多,場面難免有些失控。
其中傷得最重的,就是製造了這場混亂的傾城公主。
而她自己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馬車裏會被人放那麼多的紫莧蘿花。
這明顯是有人要害她。
而且那人知道她今天的計劃,所以將計就計。
她的臉幾乎被咬得面目全非,原本美麗白潔的臉蛋,現在坑坑窪窪,鮮血滿布。
手臂和大腿也都被那些野豬啃咬,尤其是大腿,接近膝蓋部的位置,皮肉被生生咬下一大塊,露出森森的白骨。
而她原本所穿的衣裳,幾乎全都被那些野豬用嘴撕壞扯爛。
全身露在外,被人看了個光。
身爲嫡公主,最有資格繼承南疆王位的傾城公主哪裏遭受過這樣的事。
以前,她手上劃開一道小口子,都要讓太醫敷藥。
曾經有個太醫處理不當,讓她的傷口留下疤痕,她便處死了那個太醫。
並且她還讓人將那太醫的全身都用刀子劃開,總共劃了幾百刀,折磨至死。
至於那個太醫的肉,她讓婢女端去棲鳳殿,餵了母后的黑雕了。
不過這些事,只有她幾個親信知道。
畢竟身爲嫡公主如此兇殘,不利於她籠絡民心。
只是一點小傷,她便如此介意,更不要說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
傾城公主聲嘶力竭地衝着翠兒喊道。
“快傳太醫,本公主要太醫包紮”
翠兒就算再愚笨,也知道公主身上這些傷口,不是簡單的包紮能夠處理的。
侍衛們將傾城公主擡到了馬車裏,然後立馬入宮稟告。
南疆王和王后得知此事後,急忙雙雙出宮,親自趕到了公主府。
太醫院的太醫們全都被喊到了公主府,就是爲了給傾城公主診治。
十幾個太醫記在傾城公主的房中,爲了不影響他們診治,南疆王和王后便在屋外等候。
侍衛搬來了椅子,好讓他們坐着等。
但是現在他們根本坐不住。
屋內傳來傾城公主鑽心的痛喊聲,聽得王后彷彿心都揪在了一塊兒。
“王上,傾城無端被野豬所傷,定然是遭人所害。
臣妾求您,一定要揪出那個害人者,臣妾可就這麼一個女兒”
王后抓着南疆王的胳膊哭求,令其不勝其煩。
他眉頭緊鎖,面色緊張的不行,一把甩開了王后的手,怒喝。
“別再吵了太醫正在給傾城診治,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王后乖乖閉了嘴,但那鋒利的指甲已經刺破了手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形的血印。
其實她來公主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翠兒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婢女翠兒告訴她說,傾城將那些野豬餵了食人蠱,並且想要放它們咬死安陽郡主,結果不知怎麼回事,她的馬車裏被人放了大堆的紫莧蘿花。
也正是因爲那些能夠吸引蠱蟲的紫莧蘿花,傾城遭到了那羣野豬的攻擊。
也就是說,放那些紫莧蘿花的人,就是害傾城的兇手。
可究竟是誰,是誰如此歹毒,要害她的女兒。
王后想破了腦袋,也沒有一個較爲肯定的答案。
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傾城公主的安危,比如她的傷嚴不嚴重,身上會不會留下不好看的疤痕。
方纔她進屋,看到傾城那孩子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時,幾乎要被嚇得昏厥過去。
傾城從出生起就被她捧在手心裏護着,生怕磕着碰着。
自從那個安陽來到南疆後,傾城又是被祁嫣兒種下絕育的毒蠱,又是被野豬攻擊,長公主那對母女就是災星,她們都該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