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看他手掌常年握劍所致的老繭,當真是一雙美人手。
葉卿顏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便不想移開了。
她見過齊皇的手,指關節非常突出,而且手指很短。
所以,宋凌煊的手,應該更多像他的母妃已逝的雲妃娘娘吧。
見葉卿顏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宋凌煊便擡起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看什麼呢,難道本王這張臉,不比本王的手好看百倍麼。”
葉卿顏笑了笑,帶着幾分調侃。
“看慣了你這張臉,現在看到你的手,覺得手更有看頭。”
“除了手,本王全身上下都好看。”
“少臭美了。”葉卿顏別過臉,甚是不以爲然。
宋凌煊又將她的臉扳了過來,笑中透着幾分戲謔。
“怎麼,看樣子,你是不相信了。
要不好好看看,看仔細些”
他說罷,便將懷中的葉卿顏抱了起來,往內室走去。
將她放在牀榻上,便欺身而上。
他身形俊美,儘管只是一身再普通不過的侍衛服,也擋不住他的好身材。
微微揚起的眉梢,盪漾着笑意。
絲絲浸透着的溫熱呼吸,灑落在她的脖頸。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燭光下彷彿透着光。
大手一扯,衣散落,露出的,是線條分明的。
肋下的傷口已經癒合,所結的疤痕,平添了幾分英雄豪邁。
葉卿顏伸手摸了摸他的傷疤,微微皺起眉頭。
“還疼嗎”
她的目光,順着他的傷疤往上,望向他的眼睛。
宋凌煊抓着她的手,放在脣邊輕吻,搖頭道,“不疼。”
她就知道他會說不疼,莞爾一笑。
“那是你這傷還不夠深,若是再深些,你就沒這麼好過了。”
“只怕是傷在本王身,痛在愛妃心。
所以,爲了不讓你心疼,本王以後會盡量少受傷。”
“你這保證誠意不夠吧。”葉卿顏兩隻胳膊環住他的脖子,圓睜的杏目美得不可方物。
趁着他稍不注意,一個翻身。
宋凌煊沒想到她會突然有此一舉,眸光中有一瞬間的詫異。
但是馬上,那抹詫異便化爲笑意。
“看來,愛妃今晚是想要在了。”
滿眼的溫柔如火,灼得葉卿顏臉色發燙。
“沒正經。”她悶悶地說了句,面色緋紅。
就在她微微愣神的一刻,宋凌煊翻身一反壓制,輕而易舉地佔據了上位。
他抓住她的兩隻手腕,緊扣着。
緊接着,急速的吻落下,點在她的脣上、頸項間。
葉卿顏反應不及。
她不喜歡這種被壓制得死死的感覺。
“不是說了我在麼。”
宋凌煊微微一怔,看着她那沒好氣的臉色,手鬆了力。
隨後他露出了頗具不屑的冷酷笑意,俊美逼人的臉距離她不過咫尺。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可是你說的。”葉卿顏膝蓋一擡,朝着他的腰腹攻去。
宋凌煊卻早就看穿了她的招式,大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的腿彎膝蓋處。
“每次都來這招,是以爲本王沒防備的麼。”
葉卿顏氣呼呼地想要起身,卻被他用一根手指抵了肩膀。
既然腿上力量不行,就用手臂力量。
宋凌煊已經提前看穿了她的想法,另一隻手,單用小手臂便壓制住了她的兩隻胳膊。
得了便宜,總是要賣乖的。
他看着身下的她一臉認真,便更加起了戲弄她的心思。
尤其是看到她慘敗於自己的力量之下,越發得意忘形。
“卿顏,你不是本王的對手,放棄吧,今晚,還是老老實實地”
“還沒有結束呢。”葉卿顏打斷了他的挑釁,看準他的肩膀,擡頭咬了上去。
一陣痛意襲來,宋凌煊脊背一僵。
葉卿顏咬了就不放,雖然自己的手腳被制服,但她還有一張嘴呢。
宋凌煊有些哭笑不得,這就是她的新招式麼。
他始終記得有位智者說過,千萬不要跟自己的媳婦兒較真,真正睿智的男人,要學會在媳婦兒面前認輸服軟。
於是,宋凌煊鬆開了她的胳膊,目光滿了寵溺。
“我服輸了。”
肩膀上留下了牙印,但他其實一點都不覺得痛。
次日,陽光灑落窗檻,使得室內的光線明亮不少。
清風吹開了帳幔,牀榻上,兩人睡得正香。
無人能夠攪擾他們的美夢,除非他們自己醒來。
日上三竿,葉卿顏睡到了自然醒。
醒來時,宋凌煊躺在她身邊,呼吸淺淺。
她側躺下來,調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然後又撩起他的頭髮,掃着他俊美的臉龐。
還用頭髮去掃他的睫毛、耳廓和嘴脣。
睡夢中的宋凌煊還以爲被什麼弄了,手一擺,卻沒有趕走那類似蒼蠅蚊蟲類的玩意兒。
等到他被那玩意兒弄得沒了睏意,聽到耳邊傳來清泉般的笑聲。
他睜開眼睛,看到葉卿顏撐在旁邊,手上還攥着他的一縷頭髮。
很顯然,剛纔都是她的惡作劇。
陽光太刺眼,他擡起胳膊,擋在了眼前。
露出一點眼部,懶懶地望着身邊的葉卿顏。
“好玩麼。”
葉卿顏見他這麼好脾氣,湊近了,臉上堆滿笑容。
“好玩。”
若是換作以前,他早就不耐煩了。
更不要說在他們成親前,他在人前那個冷酷霸道狂狷到六親不認的嗜血模樣,怎麼會容許別人這般戲弄自己。
宋凌煊側過身,摟着她,一起入睡。
“還早,再睡會兒。”
“都快晌午了,說實話,真的不早了。”葉卿顏想要拿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卻被他摟得非常緊。
兩人面對面側躺着,眼睛裏都是彼此的眉眼。
宋凌煊伸出另一隻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然後又捏了捏。
“擾了我的好夢,該罰。”
“王爺,你忘了,現在的你,只是一個普普通通、身份低微的侍衛,我可是這府中的郡主,只有主子懲治下人的,斷無下人懲治主子的。”
“你不說,我倒還真的忘了。”宋凌煊那慵懶的眼皮擡了擡,卻帶着幾分不懷好意的笑。
只聽他接着悠悠地說了句。
“若是我現在大喊,被人瞧見身份高貴的郡主和一個侍衛躺在一張牀上,想必會是一件廣爲人傳的風流韻事。”
“風流是你,這可一點都不好笑。”葉卿顏換了個平躺的姿勢。
“冤枉得很,本王可從來都不風流。”
說罷,他坐起身,在牀榻上摸出了自己的侍衛服。
葉卿顏仍然躺在牀榻上,看着他穿衣的動作,心中盪漾。
不管是什麼時候,她的夫君都是如此得好看。
不管從哪個位置看,她的夫君都沒有死角啊。
“小心口水。”宋凌煊感覺到某女熾熱的目光,轉過身,便看到自己的媳婦兒一臉癡迷地望着他。
葉卿顏坐起身,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
“夫君太好看,本王妃很有壓力啊。”
宋凌煊站在牀邊,葉卿顏則跪坐在牀上。
他微微俯身,和她保持着平視。
那殷紅的薄脣微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
“有壓力纔有動力,若是擔心本王會被別的女人搶走,日後就當使盡渾身解數取悅於你的夫君纔是。”
葉卿顏故作嬌柔地垂下眸子,頷首施禮。
“曉得了,夫君~
我日後一定好好伺候。”
她那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花瓣似的雙脣散發着極大的吸引力。
宋凌煊一隻手覆上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精準無誤地咬住了她的脣。
葉卿顏喫痛地蹙眉,拳頭捶上他的胸口,卻被他抓住。
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敵不過他的力氣。
男人的力氣比女人大,這是天生的。
何況她的男人,還是男人中的男人。
“嘭”
臉盆落地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屋子裏的寂靜。
裏面的水全都灑落在地。
夜綾站在門邊,平靜的臉上隱着詫異。
雖然是隔着一張屏風,但她還是通過映照在上面的影子,判斷出郡主被一個男人親了。
她這是,要被滅口的節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