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臉被毀了,但是一雙眼睛仍然如同寶石般璀璨奪目。
尤其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後,越發惹人憐愛。
“世子表哥,慕雅被劉子安關起來的時候,曾經聽到有南疆的人來找過他。
是不是,那個背後出謀劃策的人,其實就在南疆”
百里瑾宸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看向上官慕雅。
“你確定麼。”
上官慕雅點了點頭,眼神充滿了肯定。
同時,百里瑾宸示意侍衛鬆開上官慕雅,並且讓她接着說。
“他們以爲我那時候睡着了,其實我還醒着,所以聽到他們的對話。
那些黑衣人,和劉子安說起了一個被稱作主君的人。”
其中一個侍衛提議道。
“世子,姬夜瀾之前和劉子安是一夥的,說不定那位主君的事,他也清楚的。”
百里瑾宸沉默了會兒,隨後命令道。
“去將姬夜瀾叫來,本世子有事問他。”
說罷,他輕輕擡眼,那冷淡的目光如同夜空之中的點點寒星,透着難以測度的神祕。
上官慕雅離開前,頗具深意地望了眼百里瑾宸的身影。
她的這位世子表哥,當初得知葉卿顏被劉子安所抓,就拼了命地救她。
可那個時候,她也被抓了啊
他們可還是親人,他的母親,是她的姑母。
如果不是因爲葉卿顏,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即便得以存活,卻已經人不像人,根本沒有北燕公主的尊貴模樣。
這個樣子,回到北燕,也只會遭人鄙夷。
尤其是從小到大都想要贏過她的上官紫玥,說不定會高興得放個幾天炮仗。
不過一會兒工夫,侍衛便將姬夜瀾請到了百里瑾宸的帳篷裏。
從姬夜瀾口中,百里瑾宸得知了一個大祕密。
原來,劉子安背後那位主君,就藏身在南疆。
可惜的事,就連姬夜瀾,也從來沒有見過那人。
“看來,本世子還是得去趟南疆了。”百里瑾宸悠悠開口,俊美逼人的臉龐逼仄,嗓音帶着些沙啞。
“世子,聽聞那南疆王大壽,各國都要派使臣前去。就連齊國,使團也已經入了南疆國境,但是我們北燕似乎沒有”
百里瑾宸輕輕揚起下頜,透着些傲然與桀驁。
只見他脣角緩緩勾起,自信的聲音響起。
“沒有的話,豈不是正好麼。
修書一封,告訴皇上,本世子會以北燕使臣的身份出使北燕。”
此時,南疆。
整個南疆已將漸入到深秋。
秋風蕭瑟,一夜之間,皇城的道路上堆滿了枯黃的落葉。
孩童們踩在樹葉上,便聽到“咯吱”的響聲。
王后已經在監察司的大牢中待了好些日子,一直期盼着自己能夠走出去。
終於在這一日,傾城公主來到大牢中看望。
“母后,您過得好嗎”傾城公主戴着面紗,眼中沒有絲毫多餘的感情。
她原以爲母后只是單純地替她坐牢,但是沒想到,大王子居然告訴她,那些男寵,本就是母后豢養的。
既是如此,她的內疚也便少了許多。
王后以爲傾城公主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於是想要讓她儘快將自己弄出去。
然而傾城公主卻在搪塞。
長時間的壓力和所受的屈辱,都在這一刻迸發出來,王后大罵傾城公主狼心狗肺。
如此一來,傾城公主也怒了。
“母后,你說我狼心狗肺,可我做錯什麼了
是你私自在宮外豢養男寵,不是我。
現在我無能爲力,你就要罵我沒良心,兒臣實在委屈。”
她整個人都要站立不住,往後一個趔趄,扶住了牆。
傾城公主靠近了牢門,爲的是不讓自己所說的話被其他人聽見。
她壓低了聲音,對王后道。
“大王子都告訴我了,母后,你自己做的事,應該心知肚明。
兒臣當然也想要救你出去,畢竟我們母女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只有您還是王后,我纔是嫡公主。
監察司一直在查男寵一案,我已經在嘗試將此事掩蓋過去,找個替罪羊,這樣我們母女都會平安無事。
母后,兒臣來此,就是要提醒你,不該說的,一個字都別說。
監察司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精明,我們絕對不露出破綻來。”
聽到傾城公主所說的話後,王后的情緒這才緩和下來。
她還以爲自己培養出來的女兒要拋棄她這個母后。
於是王后走到牢門邊,隔着牢門,握住了傾城公主的手,眼神中滿是急切和堅定。
“你放心,母后知道該怎麼對付那些監察司的。
傾城,你自己也要當心些,那個大王子,還有安陽,他們都不是省油的燈。”
“母后,豢養男寵一事,你再同我說得清楚些,那樣我才能夠計劃的周密。”
傾城公主現在既要忙着對付葉卿顏,還要忙着自保,至少要將這件案子對付過去。
否則她做再多,也還是逃不過一個豢養男寵的惡名。
身爲公主,一旦私生活被抓住把柄,到了祭天大典,就已經被禁止上祭壇了。
這邊傾城公主進了監察司,另一邊,便有暗探將消息傳入了長公主府。
葉卿顏得知此事後,想着她差點就忘了,之前王后因爲豢養男寵一事,代替傾城公主被關押進監察司大牢了。
那次被牽扯進去的是傾城公主,原本王后是無辜。
但是傾城公主身體逐漸恢復後,監察司卻查出了其他線索。
那些線索,越來越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監察司將此事上報給南疆王,案子繼續查,人也要繼續看押。
只是因爲傾城公主要配合辦案,所以暫時被幽禁在公主府,不得隨意出入。
然而人家好歹也是一國公主,還是嫡出的公主,她若是想要入宮面見自己的父王,有南疆王的口諭,也沒有侍衛敢攔着她。
葉卿顏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豢養男寵的案子還有諸多疑點,監察司怕是還要查許久。”
夜綾想着,如此一來,南疆的局勢倒是明瞭許多。
“傾城公主被禁足,王后又被關押在了監察司大牢,大王子被毒蠱蛇咬傷後,這二人都無法對郡主您構成威脅。
郡主得到儲君之位,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麼,只怕並沒有這麼容易。”葉卿顏緩緩擡眼,看向窗外的場院。
入了秋,整個聽雪苑顯得越發沉寂。
樹幹上的葉子已經掉落得差不多,變得光禿禿,活像一個小老頭。
就連樹皮,也都生出許多“皺紋”來,早已沒了春夏之際的勃然生機。
她那雙美麗清澈的眸子裏,逐漸浮現一抹悵然。
芊芊和瑞兒一定長高了不少。
也不知道師兄和玉成公主現在有否修成正果。
前世,他們二人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成的親,可惜,她不能夠去喝杯喜酒了。
兒時在仙藥谷,她將師傅和師兄當做自己的親人。
之後她重活一世,師兄也一直在幫她。
現在她人在南疆,只能將自己的賀禮託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