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專人伺候,還有小曲兒聽,堪比風流館。
桌上是大魚大肉,歌舞嫋嫋,伴隨着衆人的談笑風生,使得整個行宮都充斥着一種奢靡之感,這種腐朽的味道,逐漸蔓延。
一連幾天,夏南陌都陪着葉若莞在屋裏靜靜待着。
葉若莞身懷有孕,本不該隨他來這麼遠。
但是夏南陌又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梁國。
他的那些兄弟們,對付不了他,很有可能趁着他出使南疆的時候對葉若莞下手。
所以他寧可帶着她,方便照顧。
葉若莞的孕吐非常嚴重,一直都沒怎麼好好喫飯。
她的面色越發憔悴,令夏南陌很是擔憂。
他特意向南疆王請求,讓太醫給葉若莞診治,但是太醫也沒診斷出什麼毛病,只當做是水土不服,給葉若莞開了幾貼藥。
喝過藥後,葉若莞吐得越發厲害。
夏南陌心急如焚,便想要再度去王宮請太醫。
葉若莞卻拉住了他。
“殿下,這裏是南疆,行事總是不方便的。
我沒事,可能還真的就是水土不服,好好歇息就能恢復了。”
夏南陌知道她這是不想他擔心,但他也不忍心看她一直這麼嘔吐不止,而且還食不下咽的。
畢竟她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肚子裏還有個需要喫東西的呢。
“不行,我還是去請太醫來給你好好看看。”夏南陌很堅持,葉若莞也攔不住他。
他出門,想要去王宮。
在行宮的主長廊拐角處,聽到了兩個女人的對話。
這其中一人,他是見過的,正是最近經常出入行宮的傾城公主。
雖說是經常出入行宮,但這位傾城公主是個傲慢的,除了齊國,別國使臣她是一眼都沒有看過。
夏南陌本能地將自己隱藏在暗處,因爲他聽到了些貌似不該聽的。
“公主,萬一那齊國葉國公不喝酒呢”另一個女子穿着粉色的舞裙,比尋常南疆女子的穿着要暴一露許多。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着傾城公主給,俏麗的臉上突顯憂慮之色。
“即便是不喝,你也得想辦法給他灌下去。總不可能連這個都要本公主教你吧。”
傾城公主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所以稍微重了些。
那婢女也不敢再發出什麼疑問,乖順地聽從。
“記住,一定要把事情給我辦好了。”傾城公主總還是不放心的,對着那婢女囑咐。
婢女低着頭,表現得尤爲恭敬。
夏南陌隱約聽到了齊國葉國公這五個字。
他覺得奇怪,因爲她們方纔商量的意思,分明是要灌醉葉震南。
齊國派遣使臣前來南疆賀壽,這事兒他也是前不久才聽說的。
而且現在這齊國使團就住在行宮內。
行宮很大,所以他身爲梁國的使臣,未必見得到齊國的使臣。
葉震南是若莞的親生父親,也是他的岳丈。
如果傾城公主是想要對葉震南不利,他還真是不能夠袖手旁觀。
凡事都有先後緊急,於是,夏南陌選擇先跟上傾城公主,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穿過主長廊,人便多了起來。
各種身穿下人服的婢女來往走動,手裏端着食盤,或拿着掃帚。
傾城公主並未發覺身後有人跟蹤,直接進了齊國使臣所在的院子。
院子裏的幾個廂房都被住滿了,主屋住着的是葉國公。
此時此刻,葉國公正在另外幾個使臣們在主屋裏喝酒閒聊。
“這南疆雖然只是個彈丸小國,但招待客人的禮數還是做得非常足的。
我讓人打聽過了,那位傾城公主,可是南疆王的嫡公主,是最有希望繼承王位的。
她那日可是親自到城門口迎接的我們,這就足以說明我們的面子有多大了。”
其他幾位大臣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國公說的不錯,南疆對我們還是很客氣的。”
“說起來,這些來到南疆的使團之中,就屬我們身份最尊貴。”
一羣人的議論聲全都落入了門外傾城公主的耳中。
她站在門外許久,聽到這些話,只覺得荒誕。
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東西,真以爲自己有什麼了不起麼。
如果不是爲了對付安陽那個賤人,她纔不會紆尊降貴地來討好他們。
傾城公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瞬間換上一張滿了笑容的臉。
“咯吱”
門被推開,裏面的使臣們頓時間就啞然無聲。
他們一齊看向門外,見到傾城公主前來,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原來是傾城公主,有失遠迎。”
葉國公和一衆使臣臉上的笑容稍稍有些不太自然,甚至顯得做作。
他們方纔吃了幾杯酒,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也不知道這傾城公主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有沒有聽到他們所說的。
如果聽到了,那還真是有點尷尬。
“咳咳”葉國公用咳嗽聲來掩飾自己的不從容。
其他幾位大人互相看了看,交換了一下眼色。
這位傾城公主貌似有些熱心過頭了吧,三天兩頭就往他們這兒跑。
據說別國使臣所居的院子,她是一次都沒去過。
這麼說來,還真是他們齊國使臣纔有的待遇麼。
“不知幾位大人在這兒可還住的習慣”
“習慣,當然習慣。公主的婢女們都很會照顧人。”葉國公立馬笑着回答說。
“父王的壽宴還有幾日,爲了給幾位大人解悶,本公主特意帶來了歌舞。”
屋內的尷尬氣氛漸漸破了冰,幾位大人臉上一片釋然。
“歌舞好,都說南疆的女子個個能歌善舞,今日總算是有眼福了。”
傾城公主身後的婢女站了出來,看起來低眉順眼。
“還望諸位不要嫌棄纔是。”
葉國公看到那婢女的臉,長得很是俏麗。
這南疆的女子和齊國的女子,二者給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
即便是看起來溫順,內裏也是奔放熱情。
如果將齊國的女子比作白蓮,那這南疆的女子,就像極了野玫瑰。
充滿這野性,讓人想要拔光她全身的刺,看到一個真我。
最重要的是,聽說這南疆的女子,在伺候男人方面非常有一套。
來南疆的路上,他早就想要親自試試了。
葉國公端起酒杯,看着那婢女走到自己面前停下,眯着眼,上下打量起她來。
傾城公主將婢女送進來後,便離開了主屋。
離開後,面紗下的嘴角上揚的弧度,甚是明顯。
往後看了一眼,眼角的餘光都散發着刀刃般的寒意。
暗處,一個人影迅速地消失在長廊上。
傾城公主只是感覺到有人,回頭一看,卻什麼人影都沒見着。
可能是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所以纔會如此緊張吧。
而她沒有看到的,是夏南陌在她離開後,便繞到主屋的窗外。
通過窗戶縫隙,看到了屋內的情況。
那婢女的舞姿甚妙,吸引了所有男人的注意。
她一個一個地敬酒,被人佔便宜是免不了的事。
使臣們都喝了酒,缺少了防備心,所有除了窗外的他,沒有人發現那婢女的異樣。
夏南陌親眼看着葉國公滿心歡喜地喝着婢女遞過去的酒。
一杯又一杯,照這麼下去,不醉才奇怪。
但他又不能直接出手製止。
畢竟喝酒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兒。
現在無憑無據,也不能證明那婢女心懷不軌。
因爲還有很多疑惑沒有解開,諸如,傾城公主爲什麼要讓人灌醉葉震南。
照理說,他們應該是無冤無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