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並蒂難爲雙生花 >第五十八章 將我許給你
    澤弘嘆氣:“若不是碰巧有人被撲殺時跑了出來,這個事情還鬧不開,如今也不算鬧大。”

    這可不是嗎,若非她之前遇到過阿花那件事,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些事串聯起來。

    這個事情的發展速度和行事的動作像是極力要在短時間內做成,又急又粗,不像是幹精細活的樣子。

    可做任何事情總有一個緣由,這樣將活人練成活屍是爲了什麼?她還記得當初阿花被做成活屍也是得了阿花的同意的,那這些姑娘可是都同意了要去死?

    這不可能吧,那便是真正簡單粗暴的殺人了,這種事情發生得越來越多,是爲了什麼?做出那種害人的不受控制的東西又是爲了什麼?

    隸屬王朝所有的錫雲教,這一切大動作的作爲必然與王都有關,是什麼事逼得周朝如此着急的去做這種害人的事呢?他不是想要這個天下嗎?拿到這個天下就是爲了做這些齷齪事?

    “你知道就好了,事情也不是你能管的。”澤弘說:“我會調查一下,看能不能想點辦法。”

    南宮鑰點點頭:“我就說澤弘大哥是個好人。”

    他輕笑:“今日我說這個有些擾了你的興致,爲陪罪請你飲一杯?”

    她順着他的示意看過去,那是鎮外的一座高塔,平日裏都鎖着,根本就上不去,看樣子他是打算偷偷溜上去。

    有一種幹壞事的愉悅感,就是那種不要你做偏要去做的刺激。她眼神閃爍:“好啊。”

    二人行至樓閣之下,不出她所料,他果真是帶着她飛躍上去。高塔上已經擺好了酒水,她會心一笑,盤膝坐下。

    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盡被收入眼底,除了幾個特定場所還亮着燈,比如說她待的那家流雲樓,整個鎮子燈火全熄,從這高處望去,無端的顯現出一種荒涼。

    真是高處不勝寒,涼颼颼的秋風一個勁地往她領子裏鑽。她舉起一杯酒也不與他碰杯,自個兒一仰頭便幹了。一股子熱流順着嘴往下蔓延,轉眼整個身子便都暖和了起來。

    一件披風搭在她肩上,她轉頭去看,“咦”了一聲。澤弘笑道:“就放在你旁邊竟也沒瞧着。”

    身暖烘烘的,她又倒了一杯酒,這一次將澤弘的酒杯也斟滿:“澤弘大哥,這一杯謝謝你爲我慶生。”

    澤弘端起酒杯淺淺喝了一口,見她卻一口乾淨,只得也仰頭豪邁地喝了下去。

    南宮鑰又倒上兩杯,舉起手來:“這一杯謝謝你救了我那麼多次。”

    他一把將她的手攔下:“這酒好喝嗎?”

    別說,還真好喝。這酒居然香甜可口,確實很合她的胃口。她笑着:“好喝。”

    他將她舉到嘴邊的杯子擋下稍許:“好喝你就當成甜水喝嗎。”搖了搖頭:“我喜歡的酒後勁都大,這個雖說是爲了合你的胃口,可也是我的酒。”

    她臉上已飛上兩坨紅暈,說話倒還利索得很:“那便算了,我淺淺嘗就是了。剛纔我說什麼來着?哦,謝謝澤弘大哥。”

    澤弘看着遠方,凝神片刻,再回頭看向她,眼中全是溫柔:“謝我做什麼,最後你不也救了我嗎?你不欠我什麼。”

    她點點頭,她確實有救他來着。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況且她同孟贏還從澤弘那得了不少的銀錢,說到底還是他們要欠他多一些。低頭舔了舔杯中的酒水,確實好喝,甜得正好。

    又舔了舔,最後乾脆還是舉起杯子一口喝了。

    他好笑地拉住她,可杯子裏已經一滴不剩了。

    南宮鑰看着拉她的那隻手,順着手望上去,對上澤弘那雙璨若星辰的眸子,突然心不由分說的猛跳起來。她蹙着眉毛擡頭捶了捶胸口。

    他偏着頭不明所以地看她:“這是什麼情況?你這酒得慢慢喝,我看再兩杯你又得醉了。”

    喝了酒力氣大了許多,膽子也大了不少,她將他的手揮開,豪邁道:“再十杯也不會倒,喝幾杯果子水還就倒了,那說出去豈不成了笑話!”她一把拉住剛剛被她揮開的手:“澤弘哥哥,你今日這樣浪費時間陪我,我好開心。”

    他覺得她喝了酒真是很可愛,這哥哥都喊出來了:“開心就好。”

    “嗯。”她鬆開他又去倒酒,見他盯着自己,舉起杯碰了碰他的杯子:“來,咱們幹了!”

    他擋開她的酒:“不能再幹了。”

    她轉過頭去自己舔了舔,呼了一口氣。

    他笑了笑,拿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將酒一杯喝下,腦子已經開始暈乎乎的了,看着近在眼前的澤弘,笑道:“恩公哥哥。”

    澤弘挑眉,看來是醉了。倒是可以逗逗她,看她又要說些什麼糊塗話。

    他心中記掛起之前在湖上的那件事,問道:“你……還喜歡那個人嗎?”

    她看着他,像受了蠱惑一般,點頭:“嗯。”

    他心裏頭一沉,問道:“他那樣對你,你還喜歡他?”

    她看着他,眼中浮起一些依戀:“他很好,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對我也很好……”突然又有些傷心,明明還笑着的眼睛一下暗淡下去:“可是他有心上人了……不過也沒關係,我本來就沒打算同他在一起。”

    澤弘將南宮鑰輕輕推開,氣得腦門上青筋直跳,沉聲道:“那樣一個人,上位不正,因此挑起征戰弄得死傷無數,爲了一個無廉恥的女子無視你的真心,還要你用命來償,如此這般的人你還說他好?”

    他擡頭撫上她的額頭:“你是不是真的傻……”

    南宮鑰拉下他的手,忽然燦爛一笑:“見到你好開心,來來來,酒呢?我們乾一杯!”

    澤弘心頭不痛快,一把握住她的手對上她醉眼朦朧的眼睛:“看在今日你的生辰,我不生你的氣。可是阿鑰,漫漫人生路,你想孤獨終老的計劃不可能實現。”

    她仰起頭:“什麼?”

    他露齒一笑:“因爲我要加入你的人生,破壞你的計劃啊。”

    她笑,頭枕在他的肩上:“你在,在說什麼啊?”

    他愣了一下,擡手摟住她的肩膀:“我說,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只能以身相許,我將自己許你。”

    次日一大早,孟贏暈暈沉沉地醒來,摸着硌得發痛的背從地上坐了起來,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環顧四周,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正驚慌失措之時,對面牀鋪上傳來輕微的鼾聲,他看過去,有人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着睡得正歡。孟贏當下委屈起來,兩步上前將被子一掀:“南宮鑰!”

    牀上正睡得香的女孩子嚇得睜開眼,半天沒反應過來,好一會纔對上孟贏氣乎乎的臉,揉了揉眼睛:“你吼什麼啊?”

    孟贏委屈的一坐:“你將我扔到地上睡多少也給我蓋條被子嘛,太讓我傷心了。”

    昨晚上不是讓他睡的牀嗎?南宮鑰看了看自己,腦子裏的回憶定格在高塔之上。澤弘帶她去喝酒,那酒挺好喝,她便多唱了幾杯,看樣子是又喝醉了無疑。

    身上穿的還是頭一日的衣服,已經有些髒了,她將牀上的被子一把扇開,坐起來順了順孟贏的背,確實可憐,澤弘居然只順了條桌布給他蓋在身上。

    “師兄啊,你等等我將臉上弄一弄,咱們就回去了。”她指了指四周:“這個地方,還是早撤爲好。”

    孟贏打了個噴嚏,沒好氣地道:“你也知道這個地方不好啊!還把我弄上來睡覺!”

    這話說得,南宮鑰瞪着他:“不弄上來睡難道讓我揹你回山上嗎?你想壓死我嗎?”

    連着幾個噴嚏將兩人的話打斷,南宮鑰心一軟,笑着拉了拉孟贏的衣袖:“哎呀,師兄,別生氣了。待會出去咱們去喝一點暖身子的湯,你這棒棒的身體,絕對沒有問題的。”

    孟贏張了張嘴,剩下的一點怒氣一下子消散得乾乾淨淨:“那是,師兄這身體可是從小練出來的。”看着腆着臉笑的南宮鑰,吸了吸鼻子:“走吧。”

    二人將門打開時,外面居然站着一堆人瞬間作鳥獸散開,早晨是花樓生意最差的時候,居然還有人閒得沒事做來聽門。孟贏不明所以,南宮鑰心中頗無奈,暗歎了許久。

    幾個小廝跑上來給二人引路,一路陪着笑將二人送下樓,老闆娘在一樓將二人迎着,看着兩人都是一臉菜色的走出來,掩面一笑:“年青人,回去補補明兒個就好了。”

    孟贏茫然地看了看老闆娘,又看向南宮鑰,南宮鑰聳了聳肩膀從小廝手中接過繮繩。如此單純的師兄,她要如何對他說得出口。

    餵飽睡足了的馬兒狀態自然與頭一日完全不一樣,簡直是一騎絕塵,五日的路程三日就趕到了。

    山上的茅草房沒有了,多了兩間磚瓦房。孟達身材發福了不少,老宗師滿面紅光,一問之下才知道孟達在那山廟中不僅拿到了幾馬車的糧食,還有一大袋銀塊,這便物盡其用,孟焦教內留守的師徒二人生活質量完全改善。

    得了金書,老宗師可謂日日精鑽慢研,孟達孟贏二人小別後感情更勝,兄弟兩個日日在一起談論這小半年所發生的事情,南宮鑰再不必上山打獵下水捉魚,日子過得輕鬆又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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