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並蒂難爲雙生花 >第八十九章 白玉壺
    飯菜散發着香氣,春風帶着寒氣將那香味吹得她滿鼻子都是。

    一個黑蠻漢子拍了拍南宮鑰:“這位小哥,讓一讓。”

    南宮鑰挪了點位置讓對方走過去,還是被撞得身子歪了歪,孟贏忙一把拉住她,另一隻手牢牢護着盤子。

    待人走遠了,才莫名其妙道:“阿鑰,先去把飯吃了,你跟我去後院喫,我有話跟你講。”

    南宮鑰正要回答,一個夥計跑進來點頭哈腰的說道:“小爺,外面那位爺讓我來問一着呢您,什麼時候動身?”

    她這纔想起來盛柒還等在外頭:“就說我還沒整理好,讓他慢慢等着,不,讓他去逛一圈喫點東西再回來。”

    “啊?”夥計有些不明白。

    南宮鑰皺了皺眉頭:“去啊。”

    夥計施了個禮轉身跑了。

    轉頭瞧去,虞?忠文已經進屋去了,孟贏拉着南宮鑰走進後院,她將手一操:“那死小子太氣人了,把自己拖下水不說還拖你下水,真是氣死人了。”

    孟贏用空着的那隻手拍了南宮鑰一下:“……當時他被扣在賭館,差了人讓我送錢去,我也不想去的,你不知道我見到他時那個樣子……他有些瘋癲,必竟是明儀君的兄長……”

    南宮鑰詫異地說道:“他有些瘋癲?不會僅僅是爲了這個吧?”

    孟贏搖了搖頭:“不是。”

    南宮鑰痛心道:“我就擔心你遲早被人騙了,沒想到你居然沒被哪位富婆騙,卻被虞?家那死小子騙了。”

    “……”孟贏抽回手:“你當真撞了頭了?我跟你說,我覺得虞?忠文中邪了,事關妖物。“

    ”什麼?“南宮鑰愣在當場:“你換什麼話題?“

    孟贏將盤子遞給南宮鑰,裏面有一大盤青菜炒蛋,還有一碗白米飯。

    南宮鑰肚子適時地響了一聲,孟贏不好意思道:“再喫肉,你那塊銀子就不夠了。”

    “沒事,我正想喫點菜。”吃了這麼久的肉乾和烤肉,她實在是饞菜了。

    兩人往客棧後面的小花園走去,在那裏找了幾塊造景用的大塊坐下,孟贏說:“他要的東西我看去過了,是個古玩齋裏的白玉壺,就是個裝飾,但是妖氣沖天……”

    南宮鑰問:“你就沒問過他?”

    “他很看重這個玉壺,我能打聽到算不錯了,不好多提。”孟贏看着她:“你這麼久同澤弘去了哪裏?還有,澤弘那個隨從爲什麼來找你?你最好說實話,我覺得澤弘可能要害你。”

    南宮鑰正吃了一口飯,一下沒包住嗆了出來,連咳了幾聲,擡頭看着對面孟贏身上的飯粒不好意思地上前去一邊拍一邊道歉。

    孟贏直直盯着她看:“一回來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一身隱有鬼氣,特別是這頭上,像是有什麼壓制着,卻又因太盛而壓不住,說不定就是澤弘動的什麼手腳。”

    南宮鑰笑道:“怎麼會,你想多了。”

    孟贏揪着領子傷心道:“你究竟還當不當我是你師兄?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都出事了,我這是要對不起明儀君,對不起你,也完成不了師傅交待的事啊。”

    南宮鑰一徵,忙安慰道:“沒那麼嚴重啊,我這能有什麼事啊?”

    孟贏盯着她不說話,南宮鑰吞了一口口水,將手中的飯碗放在地上:“那個……師兄啊,你說這世上的鬼是不是都得除了啊?‘

    "不是。"

    南宮鑰心頭一鬆,正想如實脫出,孟贏接着又說道:“也可渡化。”

    “若是渡化不了呢?”

    孟贏理所當然地道:“那就滅了。”又疑惑道:”你以前好像問過這個問題,怎麼?又遇到什麼需要你伸張正義的鬼魂了?“

    南宮鑰覺得有關無面的事爲求穩妥還是再多些時日來做鋪墊,現如今不說爲妙,打了個哈哈:”不是不是,嗯……是這樣的,我之前因爲淮碧……就是澤弘身邊那位美女的一個堂妹,她將我的行蹤透露了出去,然後我喚了個鬼……嗯,你別罵我,就是,那鬼好像上了淮碧的身……對了,那隻鬼是我白天喚出來的。“

    孟贏不出意外的果然很喫驚,他有些不敢相信,白日裏也能喚出這種陰氣森森的東西。得出的結論同無面一樣,不過到了孟贏這裏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然後是對於南宮鑰行蹤暴露一事,他覺得此事必須解決,否則根本無法走到北狄。

    南宮鑰見他糾結這個去了,便將話題引回虞?忠文身上,孟贏再一次撫額:“他說今晚去偷,可是我覺得不能讓他把這個東西拿到手。”

    南宮鑰也覺得虞?忠文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這個人其實並沒有多壞,她想了想,問道:“要不我們也去偷,現在就去?”

    “那可不行!”孟贏的眼睛瞪得像兩個銅鈴一樣:“我絕對不會幹這種事情的,俗話說得好……”

    南宮鑰截斷他的話:“那我借好了,師兄,你等我一下。真是該死,盛柒讓我給支走了。”

    孟贏想拒絕,可是南宮鑰沒給他拒絕的機會,一溜煙便沒人了。再見到她,手裏多了個沉甸甸的袋子,向他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走吧。”

    “那個隨從呢?”孟贏被這一挑眉恍了恍神,雖然還是個男子裝扮,雖然還是有些醜,但是他腦子裏卻不停地浮出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

    “他在前頭當門神,沒事,我們從後門離開。”南宮鑰端起碗往處走去:“對了,我剛剛吩咐了店裏給虞?忠文準備點酒肉送去,免得被他發現我們出門了。”

    孟贏跟在後頭:“澤弘那個人果然有些不對勁。”

    南宮鑰嘆了一口氣:“沒什麼不對勁,不過是他欠我些東西,我又欠他些東西而以。”

    孟贏還想說什麼,南宮鑰已經拉開了後院的門往外探出頭去。

    看了看外面,向身後招了招手,率先走了出去。

    出門後孟贏便帶着南宮鑰直奔古玩齋而去。

    穿過三條街,在一條柳暗花明的小巷子裏找到了那間店。店面不大,以金紅兩色做飾,看起來很有些財大氣粗的感覺。

    店老闆五十上下,一張油光光的臉上有一雙小而有神的眼睛,閃爍着生意人精明的眼神。上上下下將進來的兩人打量了一番,依舊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介紹了好幾樣無甚價值的東西。

    即便是這樣的東西也還是被他吹得神乎其神,孟贏伸手往胖老闆面前的桌子上一拍,南宮鑰應聲道:“你店上有一隻白玉壺,拿出來讓我們看一看。”

    店老闆眯着眼睛看了看孟贏,恍然大悟道:“是這位小兄弟啊,哎呀!我想起來了,這個你明白,你和它不是有緣人,你是碰都碰不到……再說這寶貝價值可不低,這個……”

    “你拿出來吧老闆。”南宮鑰將錢袋子往桌子上一放:“你也是做生意,碰不碰得到不是你操心的事,你說呢?”

    櫃檯上沉甸甸的錢袋子一看就知道份量不小,店老闆是個生意人,確實沒必要和錢過不去。他進了裏屋,南宮鑰和孟贏聽到開櫃子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老闆託着一個盒子走了出來。

    普普通通一個木盒子,也不是什麼名貴木材,當着二人的面,店老闆將盒子打開,露出了藏在裏面的寶貝,一個玉質瑩白的小瓶子,確實不錯,但說不上有多名貴,看起來也不像是年代久遠的古品。

    不自覺的,南宮鑰癟了癟嘴,以表達內心對此物的不屑。這個動作被老闆看在眼裏,直接將裝玉壺的盒子往她面前一放:“來來來,小兄弟,拿起來試試。”

    南宮鑰看着那個再普通不過的盒子,試着伸手去拿,被孟贏一把拉住。

    “就是這個,好了,上次你說要一百金銖,這袋子裏有五十個金銖,還有三百兩銀子。”孟贏往前推過去:“你便宜一點。”

    南宮鑰心痛得直哆嗦,順便算了一筆賬,如果要還盛柒這筆錢需要用什麼方法外加多長的時間。

    古玩齋的老闆將錢袋拿過去打開看了看,又從袋子裏倒出來認真數了數,掏出個小秤將幾塊銀子放上去稱了稱,點了點頭。

    孟贏將盒子往跟前一拿:“那就謝謝了。”

    “且慢。”店老闆慢悠悠地說道:“我只是說你報這數不差,可你付我的不夠啊。”

    孟贏傻眼了,南宮鑰怒道:“那你要怎麼辦!你這個奸……”

    嘴巴被孟贏一把捂住,南宮鑰急得直掰他的手,連給了兩個眼神示意自己不會亂說孟贏才放開了她的嘴。

    南宮鑰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目瞪口呆的老闆說道:“老闆,曾國公主南宮鑰可有聽過?”

    胖老闆眨着眼睛:”那位琴畫技驚諸候,就連天子就爲之讚歎不已的曾國公主南宮鑰?聽過是聽過,但那公主不是一年前傷了天子出逃了嗎?也許都死在哪個地方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南宮鑰往桌子上一拍手:“我有一副她的字,可以抵得上幾兩銀子嗎?”

    胖老闆眼睛一亮,假模假樣的扳了扳手指:“如果她已經死了的話,倒也值點錢。”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怎麼可能在這個世上活得下去,一年都沒有消息,早就死了吧。”南宮鑰點了點櫃檯:“一句話,能不能抵剩下的錢?不能我們就走。”說完一把將剛裝好的錢袋子從胖老闆手上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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