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懵了。
無面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意志力不夠強,內心不夠堅定,思想動搖,你不是想活嗎,如果你就這樣子,我看是別想活着出去了。”
南宮鑰快速吸氣吐出:“我已經用心了,我不知道還要怎麼做纔行。”
無面指着前面:“ 這隻狐狸,它居然能夠動用這壺裏頭的力量,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南宮鑰緊握雙拳,看着前方越來越近的軍隊:“那隻紅狐狸是這裏的主人……不對,它與這裏的主人之間有某種關係……這說明這方天地是狐妖的手筆!?”
“說對了。”無面捏着手指:“這隻狐狸是衝着虞?忠文來的,虞?家一定是捉了或者殺了它家的人,人家報仇來的,絕對不會手軟,你也最好不要手軟。”
南宮鑰眉頭皺緊,咬着牙道:“這些害人的東西,我纔不會手軟。”她深深吸了兩口氣,摸着脖子上的金絡圈。遠處石人肩上的紅狐狸已依稀可見,巨大的石人奔跑過來時發出的聲響震得大地都在動搖。
金絡圈上閃過一絲金光,南宮鑰握緊金色項圈,顫着嗓子吼道:“去啊!”
幾乎都可以聽到紅狐狸的尖笑聲,可是脖子上的金絡圈依然沒有什麼反應,南宮鑰下脣被她自己咬得發白:“無面,我真的盡力了……只要殺掉那隻狐狸就好了,你將我交出去,交到它手上。”她摸着腰上的那柄小刀:“我想辦法拖一拖,你找機會動手,我也伺機將它除了。”
無面的眼風掃過她,手上一個挽花向前一伸展,一個巨大的黑煙盾擋在前頭:“你先呆在這裏,我去同它談判。”
說完,無面便化作一縷黑煙消失無蹤,不久後一個翩然白衣青年漂浮在半空,與站在巨人肩上紅狐狸說着什麼,過了一會兒,那隻紅狐狸哈哈大笑的聲音傳了過來,石頭軍人停下腳步,黑壓壓的一片站在花海另一頭。
紅花滿天,花瓣紛飛而起,天地間瀰漫開一股腐敗的味道。
無面從空中消失,不出意外地落在了南宮鑰身邊,一雙眼睛妖媚至極,他湊近她:“我用你換出去的方法,就是按照你說的那樣。”
南宮鑰臉有些發白,她偏着頭看着他:“我們是不是裝樣子也要裝像。”
無面一隻手捉住她的,一鬼在空中,一人在地上,就這麼手握着手,遠遠看去,倒是有一種依依不捨的感覺。他向下,靠得她更近:“到時候你記得說你不是虞?忠文,讓它知道你是女子,殺不殺得了這隻妖都不要緊,但一定要傷了它,我帶你出去。”
“……好。”
“你也警醒着點,那隻狐狸不會信我,它只是因爲它看到的這張臉鬆了口。我對妖施不了攝魂術,但是隻要看到我的臉,無論是人是妖,但凡是活着的東西,都只會看到他心中最愛的那張臉。”他將她提了起來,緩緩帶到空中:“雖然心裏曉得不是那個人,可是還是忍不住想靠近,想相信,大概在那隻狐狸眼裏,我長了一張毛茸茸的英俊的狐狸臉吧。”
她喃喃道:“你確實像只狐狸……”
“……”他突兀的一笑,另一隻手一收,前方黑色的煙盾消失。
紅狐狸從石頭巨人的這邊肩頭跳到另一邊肩頭,歡欣雀躍,見無面真的捉來了南宮鑰,得意的對南宮鑰說道:“看到了吧,我同他纔是真正的一路人,他背叛你是正確的選擇,你是人,還是個賤人。”
南宮鑰沒有說話,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紅狐狸喊道:“把他扔到地上,我要踩死他!”
無面從空中移過去,靠近石人時一把鬆開,南宮鑰落在了一個石人的肩頭上,雖然無面已經儘量靠近,但爲了顯出兩人之間的敵對還是掌握了一個合適的高度,這一摔將南宮鑰摔得呲牙咧嘴。
狐狸不滿道:“讓你把他扔在地上。”說着就要往南宮鑰那邊跳。無面落在它面前擋了它的去路:“我說的事做到了,該你了。”
紅狐狸“嘰嘰”尖笑着:“我殺了他就告訴你。”
無面不滿地後退一步:“你這是打算食言?看你身份地位也不低,卻說話不作數?既然如此,那人我便帶走了,我會帶着他逃,再等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救他,你信不信?”
狐狸看起來有些急,跳來跳去了一會兒,大概是想清楚了,向着無面招了招爪。
無面落在石人頭上,俯下身去。
“我說……”紅狐狸的尖嘴巴湊近他的耳朵:“你那雙眼睛真好,是無價之寶呢,我想要。”
一雙利爪一下向着他的眼珠子抓了過去,無面面色一凝,爪子落下之時剎那間化做一縷黑煙消失不見,狐狸呲着牙一點不耽擱,直接跳到南宮鑰坐着的那個石人身上,南宮鑰好不容易纔爬起來坐穩,一擡頭就看見紅狐狸一下落在她面前,嘴角流涎,呲牙露出一口閃着寒光的白牙。
她背上一涼,立刻說道:“我不是虞?忠文。”
狐狸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大笑起來,笑得眼角的紅毛上掛着兩顆亮晶晶的淚珠:“你真給你們家丟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廢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宮悄悄摸上腰間的小刀,移動腳步猛地撲向紅狐狸,對方卻機敏的一跳,落在了石人頭上,眯起那雙上挑的眼睛看着她,嘴巴緩緩張嘴,開露出尖牙,堅起背毛。
情急之時,南宮鑰擡手取下頭髮上的木簪子,潑墨般的長髮滑下肩頭,接着她一把拉下衣襟,將白皙的脖子整個敞開在狐狸眼前:“我不是虞?忠文。”
紅狐狸愣了,大張的嘴角抽了抽,南宮鑰慢慢靠近:“我不知怎麼會進來這裏,你說你這裏是專門爲抓那個叫做虞?忠文的人而施了術的,可是這術法定是不過關,你看,抓錯人了。”
“不可能!”紅狐狸激動道:“你是女子!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抓錯?我問過外祖母的,就是這樣的術法,不可能用不對啊……我都用別人試過了,不可能的!”
外祖母?這就說出來了?果然是隻笨狐狸。南宮鑰一躍而起,手起刀落,可是狐狸還是太機警,雖然沒能及時躲開,但那柄刀只劃破了它一點皮毛,連血都沒怎麼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