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郝建柳如煙 >第40章 我是你媽媽啊
    “如煙,你不要只管喫飯啊。來,我敬你一下。我跟你媽是最要好的同學,無話不談的。”

    沙玉霖跟柳如煙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飲料。

    她熱情地出着主意說:

    “江蘇衛視的‘非誠匆擾’,東方衛視的‘中國新相親”,都很好,裏面高富帥不少。你應該找個年輕富豪,或者級別高一點的職二代男朋友。”

    柳如煙的臉漲得通紅,頭垂得更低。

    硃紅梅見郝建不住地朝女兒看,老張和劉媽也臉露尷尬,趕緊用乾咳聲提醒他們。

    沙玉霖熱心地說:

    “如煙太優秀了,不僅長得漂亮,身材魔鬼,將來還是豪門總裁。國內配得上她的小夥子,不知道有沒有?”

    郝建感到很窩囊,哪有娶了嬌妻不能說,不相認的?

    他嗓子癢得難受,想以慕家女婿的身份,敬對方兩個男人一杯酒,卻不能,也不敢。

    桌子上的氣氛有些沉悶。

    沙玉霖丈夫楊靈廣似乎看出一些端倪,他先敬硃紅梅的爸爸,再敬郝建。

    他舉起酒杯說:

    “慕總的司機,我敬你。小夥子一句話也不說,很乖巧啊。”

    硃紅梅敏感地看着他,以爲他發現了什麼,神色緊張起來。

    “謝謝,楊總。”

    郝建端起酒杯,剛要說話,硃紅梅的乾咳和目光一齊上來。

    沙玉霖女婿也驕傲地對郝建說:

    “司機你好,我們是同齡人,我敬你一杯。”

    郝建看到丈母孃鄙視的目光,嬌妻冷豔的臉色,心裏難過死了,但他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禮貌地說了聲:

    “謝謝。”

    他想說幾句客套話,丈母孃的乾咳聲再起,趕緊止住不說。

    這時,郝建褲子袋裏的手機響了。他走出去接聽,離開一會讓他難堪的飯桌。

    這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郝建走到院門外接聽:“喂,你好。”

    手機裏傳來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你是郝建嗎?我是你媽媽啊。”

    啊?

    郝建頃刻驚呆,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郝建,我找到你爸爸的租屋,才問到你手機號碼的。”

    手機那頭的女人說了幾句,就哧哧地哭起來:

    “郝建,你不要怨恨媽媽,其實,媽媽這些年,也一直在想你,想跟你聯繫。可是,媽媽跟你爸爸離婚後,就落了難,嗚嗚嗚。”

    手機裏的女人說說,就失聲痛哭起來。

    郝建淚流滿面:

    “媽。”

    他叫了一聲媽。

    “噯,郝建,我的好兒子。”

    媽媽的哭聲更響了,她邊哭邊說:

    “我聽你爸爸說,你復員回來了,已經結婚了,是嗎?”

    郝建抹着眼淚問:

    “媽,你現在在哪裏啊?”

    “我已經到了江海市,我想來看看你們的新家。”

    媽在手機裏破涕爲笑說:

    “也看看我兒媳婦,長得哈模樣。”

    “啊?”

    郝建驚叫起來,“你到了江海市?你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的呢?”

    “怎麼啦?郝建,你不在江海市?”

    媽媽敏感地問。

    “我在江海市,不過,我。”

    郝建緊張得不知說什麼好,背上冒出一層熱汗。

    他做了人家上門女婿,丈人家這樣歧視他,他怎麼讓媽媽來看啊?

    可是不讓媽來,怎麼說得過去?

    “郝建,你怎麼啦?”

    媽媽不安地問。

    “沒,沒什麼。”

    郝建硬着頭皮說:

    “我是上門女婿,呃。”

    “你爸告訴我,你是上門女婿。”

    媽媽理解地說:

    “郝建,我來看一眼兒媳婦,跟親家母打聲招呼就走,不礙你們事的。”

    郝建說:“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接你。”

    媽說:“我在火車站,剛剛出站,就給你打電話。”

    “你等在出口處,不要走開。”

    郝建掛了電話,走進別墅,有些難爲情地說:

    “你們慢點喫,我有事出去一下。”

    他不能說去接他媽媽,說出來,嬌妻和丈母孃肯定不讓媽來,他就沒法對媽交待。所以只能先斬後奏,造成既成事實再說。

    桌子上的人都呆住了。

    他不是柳家的專職司機嗎?柳家人都在這裏,他有什麼事要出去啊?

    柳如煙感覺到大家疑惑的目光,擡起頭看着他,冷冷地問:

    “你要去哪裏?”

    郝建尷尬地搔着頭皮說:

    “我,去去就來。”

    他沒說完就轉身往外走,再不走,他的臉就掛不住。

    他開了自已的二手車,就往火車站趕。

    到了火車站,他打了一個電話,就接到媽媽。

    在出處口外面的廣場上,母子倆互相打量着,都覺得有些陌生。

    媽媽顯得有些瘦弱蒼老,她應該也是四十七八歲年紀,跟他丈夫娘和沙玉霖是同齡人,可看上去要比她們老得多。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劣質的地攤貨,可見她現在的境遇。跟丈母孃和沙玉霖滿身名牌服飾,珠光寶氣的打扮格格不入。

    媽媽的鬢邊有了稠密的白髮,眼角有魚尾紋,臉色較黑,額紋很深,雙手粗糙。

    這讓郝建看着,很是心疼。

    他已經大了,沒有跟媽媽擁抱,只是有些靦腆地上前叫了一聲:

    “媽。”

    媽媽打量着兒子,看個不完,紅着眼睛說:

    “郝建,你身材拔得更高了,媽都認不出來了。”

    血緣關係讓分別了八年的母子倆,很快親近起來。

    “媽,你離家出走後,去了哪裏啊?”

    郝建也眼睛紅紅地問:

    “爲什麼一直不跟我聯繫?”

    媽媽嘆息一聲說:

    “你爸被你大伯家坑敗後,追債人天天上門騷擾,我實在受不了,就帶着你妹妹離家出走。”

    “妹妹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

    郝建迫切地問。

    媽媽叫劉玉蘋,她嘆息一聲說:

    “我到省城第二年,嫁了個建築老闆。新家開始還可以,沒想到不久,他因收不到工程款,發不出民工工資而被人追殺。他把我的錢,也全部弄光,房子被封掉,我們無家可歸。”

    “怎麼會這樣?”

    郝建的心糾結起來。

    媽媽皺着眉頭說:

    “我們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他沒有收入,無事可做,就成天在外面搓麻將。晚上一回來,他就問我要錢。我沒錢給他,他就罵我,打我。那段日子,媽真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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