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墨的表情卻不像有假。
墨靳晟狹長的眸微眯,眉宇間瀰漫着一股清冷,直勾勾的眼神盯的何墨頭皮一陣發麻。
“咳,療養院見。”
何墨自從在五年前的一次會議上,被墨靳晟一眼看穿並拆臺,顏面盡失之後,就鮮少跟墨靳晟這樣正面槓,或許是那層陰影依舊籠罩着他。
又或許是,他不想讓墨靳晟看清楚現在的他!
何墨走了。
“那我也先走了!”
丟下這一句,秦煙趕緊轉身就溜了,反正等會她也不可能跟着過去療養院,與其等墨靳晟開口讓她走,那還不如她自己走的好。
哼,算你識趣!
李嫣然憤恨的瞪了眼遠去的身影,再看墨靳晟時,眼神瞬間柔情似水。
“墨哥哥,我們走吧,別讓伯母等我們等那麼久。”
墨靳晟冷着一張臉,邁開大長腿便徑直離開,完全不顧李嫣然。
行,你會後悔的!
李嫣然咬咬牙,美豔的眸子閃過一絲戾氣,才追上去。
剛出電梯,一陣閃光燈,讓墨靳晟眯了下眼睛,而後就被李嫣然親暱的挽住手臂,他下意識想要甩開她的手,卻聽見李嫣然低聲在他旁邊警告道。
“墨哥哥,現在可足足有五十多個記者,他們拍着呢,你想讓明天的頭條是我們分手、不和嗎?”
“要知道,我們公佈喜訊還不夠一個月,可別讓這些記者和網友給你戴一頂渣男的帽子,到時候,應該對墨氏有很大的影響……伯母肯定也會很憂心!”
沒錯,李嫣然說對了一點。
如果墨氏出了什麼事,他母親肯定很憂心。
迫於無奈,墨靳晟只能忍着噁心,任由李嫣然挽着他的手臂出去。
上了車,他第一時間就甩開李嫣然的手。
“這事,絕沒下次。”
聲音帶着慍怒。
李嫣然心裏閃過一陣心虛,擡手理下頭髮,“我,我剛纔不也是迫不得已……”
“記者。”冷冷的兩個字,從墨靳晟的薄脣間穩穩地說出。
李嫣然心裏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得發白,他竟然看出來,這些記者都是她安排的?!
可他有證據嗎?
想到這一點,李嫣然心裏淡定不少,狠狠咬了下脣,疼的她眼眶泛紅,淚花閃爍,可憐兮兮的搖頭,“墨哥哥,你說什麼呀,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那些記者爲什麼會出現在墨氏,我……”
“閉嘴。”墨靳晟陰冷的聲音,像從地獄發出,下頜緊繃,“別在我面前演戲,這一次,我是看在李總的面子上,饒你一次,但絕對不會有下次!”
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
這句無疑對李嫣然的傷痕很大。
難道自己在他心裏的份量,竟然是連她父親都不如嗎!?
她紅脣微微張了下,不甘心的想要說點什麼來挽回自己在墨靳晟心裏的形象,可車子剛停下,墨靳晟就徑直打開車門,毫不遲疑的離開,連一眼都吝嗇給她!
可她費盡心機,甚至姿態卑微到塵埃裏得到的男人,對她的態度卻如此薄涼。
她有些心寒,可卻永不後悔!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是他的未婚妻,那麼以後一定會成爲他的妻子!
她堅信,現在墨靳晟的身邊除了她,沒有其他女人,所以即使他現在對自己冷若冰霜,可一輩子那麼長,她有的是時間且有耐心去將這座冰山融化!
想到這些,李嫣然心裏好受很多,拿出鏡子補補妝,才下車信步往療養院走去。
走進會客廳,李嫣然被裏頭僵硬的氣氛驚了下,悄悄觀察在場三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過去李婉晴的身側坐下,臉上笑容有點牽強,心裏忐忑。
這三個人,是怎麼了?
“嫣然,來了?”李婉晴溫婉的笑容,一如既往。
“嗯,伯母。”
一頓飯下來,李嫣然都有點食不知味,感覺這表面上平靜,但卻暗潮洶涌,所以喫完飯,她接到了經紀人的一個電話,就先走了。
而且今天以她做的事,墨靳晟恐怕也不會給李婉晴面子送她回去。
“真是太不尋常。”
回到家裏,李嫣然落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才鬆出一口氣,剛纔那樣的環境,實在是讓她心口慌的很。
“什麼不尋常?”李靖放下手中的報紙,一臉嚴肅,他等在這裏,就像是想要好好詢問她到底跟墨靳晟現在是一個什麼關係。
李嫣然把剛纔在療養院的事情,全都告訴李靖。
“爸,你說,他們這是怎麼了?”
得知事情的緣由,李靖眼中暗芒閃爍,冷哼一聲,“今天的事,你權當是簡單的喫一頓飯,其他的,都別管。”
或許,當年的真相,很快就要被揭露!
當然這些麻煩事,他不想摻和,但旁觀也不是不可以,或許還可以撈到點什麼好處!
晚飯結束,李婉晴提議讓墨靳晟跟何墨下棋,自己則是在一旁觀看,同時跟兩人閒聊幾句。
何墨無法做到一心二用,更何況他心裏清楚,今晚這頓飯不尋常,所以棋盤上,一直都輸給墨靳晟。
這母子倆,到底是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這象棋,我還真的不太會,平時都在忙,不怎麼研究。”
李婉晴溫婉的目光,此刻蘊藏着一片寒意,語氣卻是輕柔,“沒事,就是飯後消遣罷了,別太在乎輸贏。”
“對對,飯後消遣。”何墨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點頭,內心卻是相當不滿,可你的兒子走的每一步,都趕盡殺絕!
察覺到何墨朝自己投來的陰鷙視線,墨靳晟眼眸淡漠,嘴角掛着一抹嘲弄,一股冰冷而銳利的嘲弄。
母親意欲何爲,他暫且不知,先安靜的看着。
“但既然真的是棋藝不精,那不如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李婉晴再次的邀請,不等何墨是否答應,就示意看護推她出去,“對了,墨墨你去幫我看看,藥熬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