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件小事讓領隊霍巴多起了疑心。這裏是烏薩斯的佔領地,負責鎮守的是一個他在軍中關係不怎麼好的人,平時赫拉格管教甚嚴,嚴禁私鬥,可來了敘拉古後將軍分心乏力,有些人沒了他的震懾就蠢蠢欲動起來。
“阿瑪奇手中可有着足足四千兵力,不可能連這隻敘拉古隊伍的動作都沒有察覺。”霍巴多磨了磨牙,手中的軍官徽章被他死死捏住,脆弱的鐵片已經有了變形的痕跡。
“長官,阿瑪奇子爵來看望您了。”不耐煩的揮揮手,霍巴多從牀上坐起來,調整好臉上兇狠的表情,去面對客廳裏的那位老對手。
“我親愛的朋友,你看上去似乎不太好。”阿瑪奇作爲一個標準的貴族,此時露出了商業微笑,輕輕品着手中的咖啡。
“是啊,我遭到了那些狼崽子的埋伏,吃了個敗仗。”僵硬的扯起一邊嘴角,卻牽動了臉上的疤痕,霍巴多本就沒有美感的臉更顯猙獰。
“很遺憾,我的人並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這隻敵軍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阿瑪奇抿了抿嘴,他是被烏薩斯皇帝直接安插進來的,並不是一線晉升上來的軍官。
他的目的就是監視以及制衡赫拉格,這位將軍的兵權已經威信都太過可怕,換做任何一位君王都不會放心。
不過赫拉格對這些空降的貴族卻很仁慈,沒有苛刻對待,也沒有除掉他們,反而給了他們權利,和自己人一樣。
但這樣一來,有些老兵就不樂意了。他們拼死拼活纔拿到的軍銜,不知爲皇帝留了多少血,一些養尊處優的權貴也配和他們平起平坐?
兩方明面和諧,暗地裏針鋒相對,都不肯退步。
“你的人?哼哼。”霍巴多意義不明的笑了幾聲:“那些士兵都是將軍從血海里帶回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怎麼就成了你的人?”
“霍巴多少校,你很清楚我的意思。”他皺起眉頭:“赫拉格將軍器重我,把他的士兵交給我統領,我自然可以稱他們爲我的人。”
“是嗎?”霍巴多笑着點點頭,氣氛驟然冷了起來。
阿瑪奇咬了咬牙,他可不想與這個莽漢起矛盾。
“不管如何,總歸是在我的負責區域內出的岔子,這幾日霍巴多少校的一切開銷,由在下負責,請務必不要推辭。”
軍官們礙於赫拉格的態度,不會對貴族動手。貴族也不敢多說什麼,一旦真的撕破臉皮,手下的士兵可不會向着他們。
“有勞阿瑪奇子爵了。”隨意的一抱拳,霍巴多起身:“在下還有軍務處理,就不送了。”
阿瑪奇微笑着回禮,出門後便再也繃不住了。
“好個霍巴多,好,好啊。”坐在車裏,阿瑪奇嘴裏唸叨着,心中一陣不忿。
“大人,我們要不要……”副座的手下轉過身來,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目光中盡是狠辣。
在軍隊中的這幾年,憑藉闊綽的出手和籠絡人心的能力,他也拉攏到了一些不是那麼忠誠於赫拉格的士兵。
“那您就甘願受這個氣?我們的偵查隊盡職盡責,每天都加班加點的巡邏,那隻軍隊誰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他捱了埋伏,直接把火發到大人您身上,何等囂張!”
阿瑪奇制止了手下的怒罵:“行了,現在身處異國,他們姑且也算是隊友,先忍他些日子,等回烏薩斯再說。”
阿瑪奇離開後,霍巴多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他取出一瓶紅酒,哼着歌開瓶準備來上一杯。
“譁!”玻璃碎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一個帶着面具的人手握短刀撞進屋子,對着霍巴多的脖子處就是一刀劃去。
“媽的……”直覺讓他反手抄起酒瓶就砸了過去,面具人身形一晃,手中短刀錯了位,在胸口砍出了一道傷口。
看着捂住胸膛一臉痛苦的霍巴多,面具人沒有追擊,跳窗逃走了。
“長官,長官!”戰鬥轉瞬即逝,門外的衛兵趕來時,霍巴多已經扶着桌子坐到了地上。
“是不是阿瑪奇?是不是他!”他怒吼着,撐起身子推開衛兵向外衝去,卻被副官迎頭撞上。
“長官,我們的軍營被圍了!”
“搜,不能讓他跑了!”阿瑪奇大聲指揮着。就在不久前,他碰到了一個敘拉古間諜,那人在混亂中躲過了追捕,最後一次現身就是在霍巴多部下駐紮的軍營中。
他迅速帶人包圍了軍營,想要抓住這個間諜。
“什麼意思?”來勢洶洶的霍巴多直接走到他面前,熾熱且急促的鼻息拂過他的臉,那張臉不斷的抽動,一座火山隨時可能爆發。
“霍巴多少校,我剛纔發現一名敵軍間諜來到了這裏,所以請見諒我的行爲。”阿瑪奇舉起被名貴皮手套包裹着的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你說,我的人裏有間諜?”霍巴多怒火中燒,一把握住阿瑪奇的衣領。
“不,我只是……”他想要辯解,卻感覺捱了一下重擊,眼前天旋地轉,耳邊隱約傳來了打鬥聲。
“去你媽的!”宛如犀牛衝撞一般,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霍巴多拽下胸口的衣服,怒吼道:“殺不了我就想殺我這些兵?做你媽的夢去吧!”
場面被點燃了,忠於阿瑪奇的士兵們圍了上來,霍巴多的部下見上官動手,也對着身邊的人揮動了拳頭。
“阿瑪奇子爵!敵襲!”兩方雖然混戰起來,但彼此都還沒上頭,聽到敵襲兩個字愣了幾秒,馬上寂靜下來。
“有人襲擊了我,他……霍巴多少校?”一個士兵捂着還在流血不止的頭急匆匆趕來,剛開口卻發現了一旁的霍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