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富有美感的肌肉上遍佈傷疤,左一道刀痕,右一個槍眼,十分慘烈。
等到以後在羅德島做體檢時,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凱爾希也怔了一下。哪怕有芬里爾的恢復能力,多年來艾爾維斯依然留下了滿身的痕跡,那是他的勳章。
一對六十,他硬是殺了出來。
“暫且安全了。”簡單清理了下傷口,艾爾維斯一隻手扶着牆,慢慢走着。
他身形一頓,大路正中擺着一張桌子,一個身材魁梧的魯珀族坐在木凳上,一瓶白酒一個碗,自斟自飲。
“喂,要喝一口嗎?”倒酒,他擡起頭,捏起粒炒花生扔進嘴裏。
“我不喝酒。”他對面還有一個凳子,艾爾維斯坐下,把那盤炒花生拉過來,自己也吃了幾個。
第一次相見,就給艾爾維斯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這是個極其高大的人,比日後在維多利亞讀書時,需要自己仰頭看的恩希歐迪斯還要高上不少。
“對於黑幫,你怎麼看?”端起碗喝了一口,他吐了口酒氣,斜着眼問道。
“有的人是爲了討生活,有的人是爲了兄弟義氣,有的人是爲了……”艾爾維斯沉吟一會:“我覺得,是爲了權力。”
“看着上千人因爲自己一句話流血流汗,數以萬計的金錢在手中流轉,不受約束爲所欲爲,這樣的生活,應該就是大多數黑幫想要的吧。”
“誰都想這樣。”嘎嘣嘎嘣的嚼着花生,他撫摸着瓷碗:“有些人爲了金錢出賣兄弟,有些人爲了權力阿諛奉承,有些人爲了活命對仇人笑臉相迎,這是我看到的黑幫。”
“你說呢?”
“沒有任何一種東西是非黑即白的,同樣會有人散盡家財只爲義氣,會有人不卑不亢,會有人寧願捨棄性命也要報仇。”艾爾維斯泰然自若的回答。
“好,說得真好,我多希望自己也是那樣的人。”他晃了晃瓶子:“剩的不多了,喝一口吧。”
“我還有機會喝第二次嗎?”他把瓶子放在艾爾維斯面前,自己把碗裏的酒喝乾:“不知道。”
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拿走了瓶子。
噸噸噸……
“好酒。”麥克路克拍了拍艾爾維斯的肩膀,自己站在一旁。
“他的上路酒,你喝了。”麥克路克摸了摸腰間的刀鞘:“酒很香。”
“我知道。”克萊恩從桌子下拿出一把手斧,一把經常清洗卻掩蓋不住常年來留下的血跡的手斧。
“我們多久沒這樣過了?”麥克路克用手背打了下艾爾維斯:“給根菸。”
“多久?”克萊恩垂下手,擡頭思索:“至少五年了吧。”
咔擦一聲,麥克路克夾着煙,點了點頭:“五年了。我記得那時候,你手下有個很可愛的姑娘,被當時的城主看上,晚上強行帶走了,然後再也沒出現過。”
“第二天那個城主就死了。”艾爾維斯詫異的望向桌子對面的人,這個漢子竟也做出過這種事。
“你一直學不會妥協,哪怕那一戰後教父親自出手,也壓不倒你的銳氣。”菸灰一點點掉落。麥克路克繼續說着那些往事。
太像了,艾爾維斯在這個本該是死敵的男人身上,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所以爲了你的弟弟,就算要被拉普蘭德追殺,你也不願改變嗎?”回憶後,話語回到現實。
“你不是第一次認識我吧?”轉了轉手斧,克萊恩一手按住桌子邊緣:“這就是我的道義。”
手斧和長刀在木屑中相交,身側的麥克路克不知何時到了艾爾維斯前面,右手持刀擋下了攻擊。
“我們相差不多,他怎麼呢?”一扇扇門被推開,不時有裝備精良的黑幫走出。
“我也不是自己來的。”身後,一衆黑影正在趕來。
兩夥人馬站在一起,在兩位首領後面拿着武器時刻準備着火併。
“人家要護着自己的主子,還愣着幹嘛?”克萊恩一發話,手下們就如餓狼般衝了上去。
絕刀的人同樣不甘示弱,擼起袖子就上。
混戰中,艾爾維斯鬱悶的發現這樣根本沒有他的用武之地,無論誰的實力都不容小窺,都不是能輕鬆解決的。
“真是的,又讓我來收拾爛攤子。”不遠處一個身穿西裝的人走過來,他高聲叫道:“諸位,能不能停一下?”
上頭的衆人並沒有搭理他,在擊暈幾個人後,纔有人注意到了這個第三方勢力。
“巴斯里,你來做什麼?”
看到雙方拉開距離,巴斯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去管克萊恩不爽的表情,他輕輕拍了拍手,從懷裏拿出一張紙。
“想必二位都很清楚規矩,這次戰鬥已經嚴重影響了百姓的生活,所以請停手吧。”看了一眼艾爾維斯,他繼續說道:“同時,雪耀與周邊幫會的戰事也全部停止,地盤及生意問題雙方私下解決,不許再次開戰。”
草草開場,倉促結束。
還在拼刀子的雪耀收到消息,馬上讓出了一小塊地盤尋求和解,其他幫會也爽快的答應了,就算如此,雪耀也狠很賺了一筆。
實際上,戰鬥遠沒有描述的那樣輕鬆,直到一週後,那條淪爲戰場的街道才恢復正常,雙方在那裏放下了兩百多條人命。
單單如此,教父是不會干預的,但絕刀和白華有了開戰的傾向,就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格哈特,對我們的盟友好好道謝,有什麼禮物都送出去。”艾爾維斯懶懶的躺在牀上,還是自己的房間舒服。
停戰一週後,外面又喧囂起來,各種買賣都陸續開放,雪耀進入了一個高速發展時期。
“少爺,你看這個。”布洛卡出現在牀邊。
“哦?”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后,艾爾維斯勾了勾嘴角:“行,你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