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電話沒信號,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兒,這老林子還這麼慎得慌”霩延懊惱都踹了車胎一腳。
“能怎麼辦等人來唄”呂濁反而一點沒有着急的意思,還又抄起酒瓶喝起來。
“快黑天了,這裏車轍那麼淺肯定極少人來,再說來了又怎麼樣能把咱的車拖出去嗎”
“把咱倆帶出去就行唄,然後明天找人來修,你是不是豬腦子”說着呂濁將手裏的二鍋頭遞給霩延,
“一大老爺們兒別跟個娘們兒似的,慌什麼整口兒壓壓驚,鬧不好還得一宿呢”
霩延瞄了一眼那老樹林,身上不禁又打了一個冷戰,連忙抓過酒瓶灌了一口:
“老呂,你給我講點啥吧,要不我這想象力太豐富,我怕我把自己嚇死”
呂濁噗嗤一樂:
“就是見識的少其實你怕個毛啊,你身上的東西雖然道行不高,但她們就算爲了自己也會拼命護着你的,好不容易找到個合緣的弟馬,怎麼能輕易讓你掛了不過碰到你,她們的修行難度可真不小你這個短命的,得積多少德行多少善才能續的了命啊”
一聽呂濁提到自己短命,霩延的臉又垮下來:
“人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好好活着,別怕這個怕那個的,怕有什麼用該來的來,是你的禍也躲不過你得抱着多活一天都他媽佔便宜了的心態那天天不都過得美滋兒滋兒的”
霩延倒是把呂濁這話聽進去了,咧嘴一笑說道:
“也是奧,比起我哥和我媽,我這不活的挺好嘛”說完又咕嘟喝了一口,然後嗆得一陣咳嗽。
呂濁把酒瓶扯回來,一邊擦了擦瓶嘴兒,一邊不經意的向老林子裏望了望,嘬了一口酒,扔了幾個花生米進嘴裏,然後從車上開門跳下來,把揹包放車前機器蓋上,翻出幾樣東西。
霩延上前一看是羅盤,銅鏡和硃砂什麼的,便心中安慰的語氣也輕鬆起來:
“老呂你太有正事了,這種地方就得保險起見你給咱這車這塊地兒弄個驅邪的符,那麼着咱倆就安心啦”
呂濁一邊忙乎着,一邊說:
“你當我是猴子啊,再給你畫個圈把你圈裏唄我可沒那多餘的符浪費給你,再說我這也不是驅邪。”
霩延看到呂濁拿出個符點火就燒着了,他瞥見那符眼熟好像是
“老呂你燒錯了吧錯啦”霩延之前在馬老太婆家待了一段時間,見過老太給別人瞧病做法什麼的,因爲看那些符有趣,便仔細看過,也便認得一些。剛剛呂濁燒的那張,他是認得的那是招魂符。
霩延見呂濁根本不理他,便一下子明白了,這傢伙真的在招魂。
“呂濁你閒的吧”霩延的聲兒都變調兒了,
“萬一你真招來個厲處理不了怎麼辦啊”
“你不是要長見識嗎不見幾個煙魂怎麼長見識說不定還能把你家的大狐狸招出來呢上來等着”
霩延頭皮發麻趕緊跳上車蓋,緊緊挨着呂濁坐下來。
“我也納悶了,我膽子自小兒就囊怎麼就抽風的老想跟着你呢明知道你近身兒的不是鬼就是神兒的我就總覺得有的時候我的思想不受自己控制呢”
“嘿嘿,這你就要開竅了你本來就不受你自己控制”
“老呂你說”
“噓哪那麼多話,一會兒來了我都不知道了”說着指了指地面,只見地上的已經有些枯黃的小草都齊齊的亂擺起來,可是這會兒卻並沒有多大的風。
霩延一下子把要說的話都嚥進肚子裏,緊緊的閉上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不一會兒自老樹林裏就傳出沙沙的響聲,伴隨着一種類似豬哼的聲音。霩延當時氣兒都不會喘了,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圓了看向樹林裏。
連呂濁也攥緊手中的桃木杵,繃直了腰身蓄勢待發。突然,自樹林裏哼哼唧唧的撞出一頭黝黑的大母豬,兩排大像勳章似的盪來盪去。
霩延心頭一鬆剛想說:原來是頭豬之類的話。就見那豬一頭撞向越野車的前臉兒。活活把兩人兒給撞的蹦了起來,霩延正懵着:這豬怎麼有這麼大的勁兒呂濁就大喊一聲:
“找死”
說完又從兜裏扯出一張符用火機燒了,同時扯出一根紅繩,跳下去就地一滾便將那豬腿打了個絆腳結,那豬便哐當一下倒了下去。
霩延的位置很清楚的看到那頭豬的眼睛裏閃出一道綠光,他知道很多動物眼睛都會有綠光,但這頭豬發出的綠光像活的一樣竟一閃一閃的。
呂濁將豬絆倒後立刻從兜裏拿出一串銅鈴,掛在豬的靠近頭的位置,那頭豬就一下子安靜下來。
呂濁這時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到豬的正臉前,踢了大黑豬的鼻子一下說道:
“就這點兒能耐啊能把這破車弄熄火,我還以爲是道行多深個老仙兒呢連我的三年修捆仙索都抵不過你還附個母豬的身,瞧你這點兒出息”
說完呂濁在那豬身上的銅鈴上一彈,那豬馬上一哆嗦喉嚨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顯然不像是豬本來的聲音。
“說吧,你把我們留下想幹嘛就你這道行還禍害不了人,使這麼大勁兒,不會有事求我吧”
呂濁話一說完,那頭豬竟然真的哼哼唧唧的點了點頭霩延當時沒忍住噗呲笑出聲,呂濁回頭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嘴裏擠出一句:
“大少爺這會兒不怕了”
霩延忙捂住嘴,眼睛卻掩飾不住的依舊笑彎成一道縫:
“我就是沒見過豬也會點頭”
他話音剛落,呂濁卻突然直起身轉向他一臉陰森森的說道:
“豬自然是不應該的,若是換做人是不是你就習慣些了”
聲音赫然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