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濁開門見山的站在屋檐下對着屋頂上忙碌的孔伯喊道:
“孔伯,我們要去魔鬼礁石,你能帶我們去嗎”
聽到他的喊聲,孔伯停下手裏的夥兒向呂濁看下來,上下打量了半天問道:
“你們是誰家孩子我認識你們嗎”說完又看向二哥,
“你沒告訴他們那兒咋回事嗎”
“告訴了,孔伯他們說要去找程子爹。”
“程子爹”聽到這句孔伯乾脆趴下來仔細看了看呂濁三人,
“那個是程子嗎”
“是孔伯,是我”
“你好了”
“嗯這是我師父,是他救的我”程子看到故人心裏也是感慨,當年孔伯和自己父親經常在一起出海打漁,自己常跟在他們身邊。
“師父奧好啊好了就好,老天也是有眼的。”
孔伯的話似乎有些含義,呂濁看了看霩延,兩人不約而同的用眼神做了交流。
“你爹沒了那麼久,你去了能找到什麼骨頭渣子都沒了”
“孔伯我爹沒的那麼蹊蹺,不明不白的,從前我也是自己去過,結果遇了難瘋了那麼多年,現在我師父願意幫我,我就一定要再去試試”
“這不胡鬧嗎船都找到了,啥疑點都沒有,就是失足掉海里了,這事年年有,還去找啥你還能到大海里去撈骨頭渣子”
“孔伯就是因爲啥也沒有才懷疑啊喫的沒動,水沒喝,連漁網都沒開人就沒了,那天周圍打漁的人都說天氣極好,風浪也很小,可是人就那樣平白無故消失了”
“你這孩子就算當時沒死,這麼多年了,他在大海里怎麼活”孔伯提高了聲調,浸着汗水的臉也由於激動而變得通紅。
程子一看孔伯似乎真的動氣了,便不再說話,但也仍固執的堅持的與孔伯對視着。
孔伯看似火冒三丈似的瞪了程子一會兒後,突然“嘿”了一聲,躬身從房頂一旁的梯子上三步兩步的竄了下來,站定到程子面前:
“你家就剩你一個男丁了你要再有什麼閃失,你老孃怎麼辦”
“孔伯我瘋了三年,我老孃生不如死,如今我活過來了,不應該給她一個交代嗎當年我老孃跪在地上求你們去救人,可是沒有人能去,現在她兒子長大成人了”程子的話說的並無埋怨的語氣,但聽到的人都不由得觸動甚深,也都可以想象當年的程子娘揹着他四處求人的樣子得有多可憐。
程子的話也觸動的孔伯的內心,當年要不是他老婆攔着,他是會去找他哥們的,儘管那時他還並沒有現在對魔鬼礁石的經驗和了解。
孔伯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嘆了口氣說道:
“孽”說着轉身朝屋裏走去,剛到門口又回頭說了句:
“你爹船上有個防水的大手電筒還有一個油布袋裏面裝着工具的,你回去取來,他的傢伙式兒比我全”
程子一聽孔伯這話,眼神一亮和呂濁,霩延對視一笑,嘴裏答應着,趕緊回去準備了。
準備的過程簡單,到程子家漁船上就找到了。跟程子娘告了別,自然不能告訴她實情,只說是要出海去溜達。
“小夥子們,勇敢是件好事,但是自己遇到事情所面對的後果能不能處理;所造成的後果,今後能不能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們準備好了嗎能確定你們是願意接受將要去面對的危險嗎”
“放心吧孔伯,我們都很清楚自己想要幹什麼”
呂濁三人正經八本兒的點頭肯定着,孔伯也不在囉嗦了,帶着三人上了船。
船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進入了魔鬼礁石的海域,海上的氣候和煦,陽光柔和,雖然海風有些冷冽,但柔和陽光卻讓人感覺不到寒冷。
放眼望去,海面一片祥和,甚至看不到任何礁石的影子。
孔伯指着遠處海面深淺不一的顏色說道:
“你們看到那些深淺不一的顏色了嗎在那片海面底下全部是大大小小的,按藏着的礁石。
所以稱它爲魔鬼礁石,因爲那裏暗潮涌動,一旦有漁船駛入海域,那些暗藏的礁石就像是活了一樣,讓你措手不及的出現在你的船下,最可怕的是,一旦駛入那些礁石上裏,便會有一股強大的吸力,讓船隻失控無法逃離。”
孔伯說完從甲板下掏出一大捆黃布,將整個船的外圍圍上,呂濁猜想是爲了醒目和辟邪,不得不承認這招有時非常好使,就只是不知道這個魔鬼礁石海域裏有的是什麼能不能管用
孔伯綁好黃布,救取出菸袋抽了起來,
“漲潮咱們再走”漲潮了水深沒過礁石就多,那樣行船自然安全提高些。
孔伯邊抽菸邊遠遠的望向天邊,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不經意的一口輕嘆,讓呂濁三人感受到了一種痛心的無奈。
過了一陣子孔伯終於坐直了身子,靠在船舷邊取出一根空心的長長白剛棍子做探棒。
“這是其中一片礁石羣,過了這片就可以進入一片安全區。當年你爹的漁船就是在這片海域外找到的,如果說還能有什麼可能找到的線索,那就應該是在那片安全的海域裏了。”
孔伯是個爽落的人,說完也不囉嗦,一把舵就把船駛進了礁石羣,船行駛的非常慢,孔伯用探棍探着礁石前行。
可以聽到船底不斷磕碰礁石的聲音節奏越來越緊湊,孔伯也全神貫注的用白剛棍子探索着,然後不斷指揮協助他掌舵的程子。
漁船一寸一寸的前進着,眼看着那片顏色一致的海域就在前方,課要想到達卻似乎比登天還難
孔伯用手示意大家儘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他的探棍也格外小心。可是儘管如此,那魔鬼礁石畢竟是吞噬過無數鮮活生命的險惡區域,船身完全進入礁石羣海域後,海域上空突然陰雲密佈,怵然集聚的雲層黑壓壓的罩頂而來,再厚重的巨大的雲朵裏不斷摩擦出刺眼的閃電。
“大家小心,抓住身邊最牢固的東西,咱們要迎接挑戰了”孔伯突然提高聲音洪亮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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