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絕世的天才,我現在是個連能量都控制不了的法師而已。”
白雁雨臉上滿是不忿,語氣都激動了起來。
“你可是最年輕的超階法師,只要回到天啓,總能治好,而且”
“而且還能加強白家的實力,對吧。”
白遠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在這個空曠的山谷中,他的目光和聲音變得同樣冰冷。
“你們這些世家,整天想的都是這些玩意,對嗎”
白雁雨的話被堵在嗓子裏,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來這裏的目的其實有兩個,一是把白穎帶回天啓,二是儘量勸說白遠迴歸白家。
可現在,似乎一件都完不成。
“何必如此,至少對你和姐姐的婚姻,家族是不反對的。”
白遠漠然地看着她:“是不反對,卻也不支持,如果不是你們袖手旁觀,我們怎麼會淪落到現在。”
“可是”
“夠了”白遠粗暴地打斷了她,“我不想再提這件事。”
白雁雨啞然無語,她知道一些內幕,當年家族在這件事上卻有虧欠,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對方說的沒錯,她無話可說。
兩人站在冰冷的山谷中,久久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白雁雨覺得彷彿有一個世紀般漫長,連時間都只是在僵硬地流動。
“對不起。”白遠出神地望着曼曼風嘯的山谷,心中無數的回憶掠過心頭。
當年對方還只是一個小女孩,能懂些什麼呢他不應該把氣撒到對方身上。
“沒關係。”白雁雨輕聲回答。
山間的風很大,風聲呼呼而響,彷彿人類發出的聲聲嘆息。
“還是談談小穎的事情吧。”白遠說,“如果不是因爲她覺醒的是和她母親一樣的光系,我是不會送她去天啓的。”
這僵硬如石塊的空氣終於再一次開始流動,白雁雨終於能夠緩一口氣。
“東西正在籌備,這一次,家族不會再出意外了。”
“這樣最好,我會在暗地裏跟她一起去,事情結束我就會回來。”
“好。”白雁雨問道,“該怎麼勸她,難道要直接跟小穎說嗎”
“不,如果直接告訴小穎,她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的,她並不相信我們。”白遠想了一下,“找餘梁吧,他會有辦法的。”
白遠站起來,讓不遠處的手下拿了杯熱水過來。
水是滾燙的,氤氳的熱氣蒸騰在空氣中,轉眼就被吹散。
白遠示意部下把水拿到他這邊,白雁雨以爲是他要喝,沒想到他只是用手輕輕點了一下杯壁,就讓部下把水遞過來。
白雁雨接過熱水輕輕抿了一口,發現水是溫暖的。
“謝謝。”她說。
“不用。”
溫暖的水順着喉嚨流遍全身,整個人的身體都暖和了起來。
白雁雨哈出一口氣,把水杯捧在手心,眼睛朝前方望去,看見白遠的背影。
不知怎麼的,她覺得這個超階法師似乎有些蒼老。
“你要不要坐着。”
白雁雨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旁邊,原先白遠坐着的椅子已經被凍成一個冰塊。
“我們還是聊聊調查團的事情吧。”
“好。”
“是誰打的報告。”
這幾天以來,白遠一直很疑惑,雖說每次行動,每個人往上遞交都要交行動報告。
而且根據法師協會的規定,這些報告他要進行彙總,然後繼續往上交過去。
他爲了保護餘梁,已經暫時壓了下來,除非到了提交報告的期限,不然他是不會交上去的。
但上頭竟然知道了餘梁的事情,還派人下來調查,肯定是有人越過他往上報告了。
“法師協會的朱文。”白雁雨回答。
“他”白遠恍然大悟,這傢伙是朱家的分家,的確有些關係可以越過他。
白雁雨說道:“他哥哥朱戈死了,死之前跟餘梁曾經有過一場戰鬥。”
“這件事我知道,這傢伙還想欺負小穎,好在餘梁出了頭,如果小穎出了什麼問題,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白遠轉過頭,有些疑惑地說道,“不過這傢伙死了跟餘梁有什麼關係。”
“朱戈死前,曾經給朱文打過電話,是要他查清餘梁這個人。”
白雁雨頓了一下,“所以他懷疑他哥哥的死跟餘梁有關。”
“嗯。”白遠點點頭,這麼說來也說得通,只是餘梁的事情,還很神祕。
他查閱了無數的資料,也不知道餘梁身體究竟是什麼個情況。
“你們知道他是個什麼情況嗎”白遠問道。
“我不知道,調查團的人同樣不知道。”白雁雨搖搖頭。
“但是他的戰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個能夠跟哨兵近身肉搏的人,瞞不住的,調查團很快就能查到,我只能儘量壓下來。”
白遠皺了皺眉頭,的確,這幾天餘梁的戰鬥太過顯眼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殺死了哨兵。
只要調查團找來人問一下,就會知道戰鬥的細節,然後就會引起熱議。
如果事情傳到天啓,整件事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接下來怎麼辦”白雁雨問道。
“儘量保護好餘梁,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他對我們都很重要。”
白遠想了一下,“我現在被困在這裏出不去,只能多多拜託你了。”
“好。”白雁雨回答道。
夜幕下,星辰升起。
白穎已經回去了,餘梁一個人坐在病牀上,望着漆黑的天空,心中思緒萬千。
白穎不願意去天啓,到時候該怎麼跟白遠說呢
直接把東西給回去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畢竟對方在戰鬥中還救過自己。
這真是喫人嘴短,那人手軟,一定得像個好點的說辭,不然依照白遠的脾氣,肯定會把他凍成冰塊的。
而另一邊,一羣人走進了梧桐城裏。
“姚組長,我們終於到了。”
“是啊,我們終於到了。”隊伍爲首的一名男子眯起眼睛,彷彿一條毒蛇在打量着獵物,“白遠啊,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