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去去”
餘梁撓着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白遠跟白穎的關係惡劣,要是把白遠供出來,估計這話就談不成了。
“去幹嗎”白穎的一雙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去去讀書”終於想到了一個藉口,餘梁鬆了口氣,
“天啓是聯邦最大的城市,那裏法師學校又多質量又高,單聯邦綜合學府就培養了多少優秀的人才,比如說。”
“我不去。”白穎的回答直截了當。
“不去”這回輪到餘梁懵了,“爲什麼”
“梧桐城也有不錯的法師學校啊,我幹嘛要跑那麼遠。”白穎轉頭望向窗外,不再看餘梁。
“我在梧桐城生活了十八年,我熟悉這裏的每個街道,這裏有我的朋友、親人還有”
白穎轉過頭來,再一次看着餘梁的眼睛,“還有我的同學們。”
“所以我幹嘛要去天啓這種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
眼前的白穎忽然笑了,像一隻小狐狸一樣,靈動而狡猾。
餘梁愣了一下,一下子不太懂這個笑容的意思,但看着對方明媚而清澈的眼睛,又好像懂了一點。
不知不覺間,他也笑了,自嘲地輕輕搖頭。
雖然他很想去天啓,但他不會讓這件事影響白穎的決定。
如果白穎不願意去天啓,那他會把白遠給他的東西還回去,尊重白穎的想法。
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餘梁看過去,看見青空如洗,飛鳥橫掠。
門外的白雁雨靠在牆上,低低地嘆了口氣。
她本來是想勸白穎回去休息一下,讓其他人來照看餘梁,卻正好聽到餘梁詢問白穎是否會去天啓。
答案很明顯,白穎是不願意的。
那個年輕人是能夠影響白穎的意見的,但他卻沒有干擾白穎的決定。
白雁雨知道,接下來是不好開口了,只能在私下裏跟那個年輕人說說了。
她沒有進入病房,轉身離去,
連綿的山脈中,隱隱約約傳來嘈雜聲。
“對八”
“對二”
“莫鐵你這不對啊,我對八你怎麼就對二了。”
“嘿嘿,隊長,這叫戰略,你要不要”
“不要。”
“飛機”莫鐵臉上掛着得意的笑,“我贏了。”
“不打了不打了。”
一羣人湊在一起,歡樂地打着牌。
多次戰敗之後,白遠有些惱怒地走出了人羣,望着遠方出神。
附近的山全部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就連他的部下們,也全部裹上了棉襖。
解開封印後,體內的冰屬性能量徹底暴走,就算他盡力去抑制,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平穩下來。
遠處,忽然有一陣狂風襲來,把一羣人的牌全部吹散。
“這股風怎麼回事,我都快贏了。”有人抱怨道。
“收起來吧,暫時不要再打了,有人來了,該幹嘛幹嘛去。”白遠對收好了牌的部下說道,人羣全部散去。
他從周邊的帳篷裏拿了兩張凳子放在旁邊,自己坐着其中一張,等待着來者。
白雁雨來了。
“好久不見。”白遠說。
白雁雨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徑直坐到椅子上。
“怎麼樣,餘梁醒過來沒有。”
“醒了,還跟小穎說了去天啓的事情。”
“那小穎願不願意”
“不願意。”
“果然。”白遠像是早有預料般地回答。
“小穎說不想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所以不想去天啓。”白雁雨有些無奈,“這可怎麼辦,難道要強行帶她去”
“不,這並不是原因。”白遠輕輕地搖頭,“小穎只是害怕罷了。”
“她很小的時候,就因爲我的緣故失去了母親,然後厭惡我,憎恨我。”
白遠的聲音裏帶着深深的疲憊與無奈,“在她心裏,我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你沒有向她解釋過姐姐的事情嗎”
“我希望她永遠也不要知道這些事情。”白遠搖搖頭,“其實啊,小穎只是害怕而已。”
“很小的時候她失去了母親,間接失去了父親,這件事像刀刻在了她的心裏,所以她害怕失去。”
“她在班上很熱情,班上的同學都很喜歡她,這我是知道的,但她的朋友並不多,因爲她害怕。”
“害怕什麼呢”白遠喃喃自語,“害怕失去。”
“只要不曾擁有,就不會失去。”
白雁雨看着這個中年男人,只看到深深的落寞。
“所以她很重視擁有的一點點東西,所以她不想去天啓,就是怕失去這十八年來生活過的一切。”
白遠繼續說着,“或許只有那個叫餘梁的年輕人能勸得動她。”
“爲什麼”白雁雨問道,“就算那個餘梁救了小穎的命,他的話真有那麼大的分量嗎”
“或許是吧。”
白遠不願意再談論這個話題了,這樣的對話讓他覺得有些累,於是他轉而問道,“對了,調查團怎麼樣了。”
白雁雨愣了一下,過了會才反應過來。
“今晚到,應該看過我給你的資料,另一個組長是姚家的姚倫。”
“嗯,我看過資料。”白遠眯起眼睛,“故意把姚家和白家的人放到一起,兩家勢如水火,很大程度上杜絕了包庇的可能。”
“這是誰出的主意,想得挺周到的。”
“不知道。”白雁雨搖搖頭,“明面上是姚倫主動加入的,但背後是誰在指示我們沒有查出來。”
“嗯。”白遠點頭,“姚倫雖然是個草包,但他還算有自知之明,不會主動摻和這些事情的。”
“你怎麼知道。”白雁雨疑惑地問。
“以前在天啓的時候,我揍過他好幾次,當然知道。”
白雁雨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兩人還有這樣的淵源:“那他豈不是要搞個天翻地覆”
“呵,他要是敢,我把他凍成冰塊。”白遠身上的寒氣又濃重了幾分,“我只是有些擔心他背後的人。”
“白家這些年不比以前了,很多人都想踩一腳。”
“那你呢”白雁雨輕聲問道,“曾經天啓的絕世天才,你是怎麼看待這個白家的呢”